幾聲刻意的咳嗽聲,打斷了夏晚鹿的思考。
她飛快地將手從裴玄手裏抽出來轉身,“爸!”
“伯父。”裴玄微微頷首。
夏父目光先是在他身上掃了一眼,隨後才落在夏晚鹿的身上。
“捨得回來了?”
“爸,我也纔出門沒幾個小時。”
夏晚鹿紅着臉朝家裏走,到了夏父身邊,她纔回身衝裴玄揮了揮手,“再見。”
男人站在路燈下,燈光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
有種莫名的寂寞。
*
回到家,夏晚鹿就跟夏父進了書房。
“這段時間,你受罪了。”夏父坐在沙發上重重地嘆了口氣,“都是爸爸之前心太軟。”
夏晚鹿沒接話。
“你大伯父、二伯父做的那些混賬事,我聽說了。真是欺人太甚!”夏父咬了咬牙,“我夏良貴只是進去了,又不是死了!”
“聽你媽說,你拿了家裏的現金存款去買公司的股票?爲什麼?”夏父問。
“我擔心有人趁機低價收購公司。”夏晚鹿說。
她話音落下,夏父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但他還沒來及說什麼,夏晚鹿背靠上沙發,很不屑地吐槽,“雖然咱們家這破公司,壓根沒什麼收購的價值。”
“……”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短短几天,女兒所做的一切,都在向夏父展示了他所不知道的她的另一面。
以前,他一直把她當需要保護的小公主嬌養着,從不知道,她會的這麼多。
這次被誣陷進了局子,夏父才頭一次感覺到,女兒已經長大,不再是那個需要在自己羽翼的保護下成長的小女孩了。
哪怕是方法不夠成熟,手段太過激進……
夏晚鹿擡眸,不答反問,“爸爸,你呢,有什麼打算?”
她的瞳仁很深,透着光澤,彷彿一下能看到人的心裏。
“既然是他們先不顧及親情,這樣害我家裏人,那也就別怪我不講兄弟情了!”
“我會將股份轉讓,並在董事會上請辭。我們跟他們割席!”
話落,書房裏有短暫的安靜。
過了一會兒,夏晚鹿清清靜靜的聲音響起來,“就只是這樣嗎?”
夏父微怔。
“爸爸。面對極品,一味退讓是沒有用的。他們只會越來越蹬鼻子上臉。”
“而息事寧人,也向來不是我的做派。我主張,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爸爸,二伯父和大伯父這樣對你,你就不想給他們點教訓嗎?”
夏父似乎被她的氣勢給震到。
隔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說說你的想法。”
*
等夏晚鹿離開書房後,夏父靠坐在沙發上,久久沒有動作。
他不禁又想起兩天前,裴玄到看守所會見他說的話。
明明是比他小了一大輪,甚至可以叫他父親的男人,說出的話,做出的判斷,卻被他這個活了大半輩子的人強。
“伯父。你不爲自己着想,也要爲鹿鹿考慮。”
“你護不住她,就請交給我。”
“我用命護她。”
夏父抹了一把臉,低聲咒罵,“臭小子,勞資的女兒,輪得到你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