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臺上一位腦門發亮的教授,戴着眼鏡侃侃而談,她一時僵着身子,心裏被慌亂支配,完全不敢亂動,還要臉上假裝很認真在聽講的樣子。
稍稍適應後,腦子裏迅速過了幾遍這個世界的劇情,然後發現,
哦豁!
這個世界厲害了!
楚博衍在這個世界居然是個盲人,而且還是個小有名氣的作家。
氣人的來了,她居然是個跟楚博衍八竿子打不着的大三學生,而且縱觀整個劇情,兩人幾乎沒有任何交集。
也不對,還是有一次交集的。只不過也就是原主單方面打了個招呼而已。
更氣人的來了,原主竟然還有雙重人格。
翻了翻記憶,她看到一個穿皮衣鉚釘褲化菸灰妝的女人嘴裏叼着香菸,紅脣輕啓,緩緩吐出個菸圈,笑得一臉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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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箐;“……”
怎麼辦呢?
雞皮疙瘩都快壓不住了呀!
坐在隔壁的朱珠看到顧箐一臉菜色地搓了搓胳膊,還以爲她哪不舒服,忙壓低聲音問道:“小箐,你不會是那個來了吧!”
顧箐沉浸在劇情的深淵裏,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的回了句,“啥來了?”
聲音之清脆,足以讓整個教室的人聽個清清楚楚。
話音剛落,瞬間她就感覺四周的視線全聚在了自己身上。
顧箐:“!!!”大型社死事件來的如此毫無預兆的嗎?
偏偏禿頭教授絲毫不打算放過她,
“顧箐同學,跟大家說說什麼來了。”
顧箐埋着腦袋,尷尬佈滿全身,腳趾頭別說三室一廳,她連故宮都想摳出來。
頂着大家疑問又看笑話的視線許久才吭吭哧哧說道:“老師,對不起!我剛剛走神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打發了想跟她一起喫飯的朱珠和李心,顧箐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準備跟系統好好掰扯掰扯。
“狗系統,你跟我說說,這個世界到底是個什麼鬼劇情?
他是瞎子,我是神經病,他是作家,我是大學生,來你告訴告訴我,風馬牛不相及的倆人,我要怎麼接觸他?
還有,楚博衍到底是誰?爲什麼回回身體都有點毛病?
他在現實世界裏到底生了什麼病?
劇情裏他半年後就自殺了,你別告訴我我的任務就是阻止他自殺啊,還有,我這個身份雙重人格就算了,副人格竟然有喜歡的青梅竹馬,虧你們想得出來,就沒想想我那二兩胃酸能消化的了這麼多的狗血嗎?
你乾脆讓我先自殺了得了!”
顧箐竹筒倒豆子般劈里啪啦一陣猛砸,連狗系統都出來了,可見氣的不輕。
歐陽凌雲挑了挑眉,對她的生氣非常疑惑,“顧箐,你在氣什麼?”
“氣劇情複雜?還是你在氣楚博衍這個世界的人設?劇情包括人設都是根據病人的潛意識針對性設計的,你改變不了,照劇情走就是了。
至於,他的病,他是誰,這不是你該知道的。”
顧箐聽着耳邊的機械娃娃音裏帶着疑惑且一副你多管閒事,你莫名其妙的語氣頓時氣笑了,“合着我爲了給他治病勞心勞力,連知道爲什麼每次都給他安排這樣殘缺的身子的資格都沒有。
早說啊,照劇情走是吧!沒什麼難的,您請好兒吧!”
歐陽凌雲覺得她語氣越發陰陽怪氣,耐着性子又解釋道,“顧箐,我只能告訴你楚博衍就是他的真名,除此之外真的無可奉告,他的病情甚至都是機密,研究院知道實情的不超過三個人。
顧箐愣愣道:“對啊,爲什麼?”
“算了,告訴你也無妨,研究院四十五個攻略者沒有一人通過一號的第一個小世界。你是這麼久以來的唯一一個。所以我希望你能克服一切困難,好好完成任務。”
顧箐驚呆了,心裏所有莫名其妙的氣憤,也都被他這番話打的七零八落。
唯一一個?
她嗎?
楚博衍這麼難搞的嗎?
“那我是怎麼成功的啊?我還覺得挺簡單啊!”
倒不是她凡爾賽,她是真搞不懂。
她跟秀才的相處除了最開始他故意發脾氣外,一切都順其自然就發生了,她完全沒努力啊!
歐陽凌雲磨了磨後槽牙,心裏暗暗吐槽,這個問題他也想知道。
不過他跟顧箐短暫的幾次接觸,倒也讓他摸到些跟她談話的門道。
“或許是因爲你運氣好吧!”
顧箐聽後撇撇嘴,運氣好?她買綠茶都從來沒中過再來一杯,她會運氣好?
“行吧!你說是運氣就是運氣吧!剛剛我情緒不好,雖然你是組數據,但是也不該衝你發脾氣,對不起!”語氣誠懇認真。
她看了劇情確實心裏有些不舒服,尤其是看到楚博衍自殺的劇情,煩躁感瞬間達到頂峯衝沒了理智,也亂了說話的分寸。
冷靜下來就明白這股氣來的有些摸不着頭腦,認識到自己做的不對,她當然毫無心理負擔立馬道歉。
歐陽凌雲翻看顧箐跟楚博衍的相處劇情然後跟其他人的又仔細對比,躊躇了一會兒說道,“也或許你沒一上來就山盟海誓,上演什麼生離死別的戲碼反而讓他放下了戒心。或許在他的潛意識裏,山盟海誓都是甜蜜陷阱和糖衣炮彈,就跟看言情小說或者h劇似的,當不得真。
你磕磕碰碰地接觸讓他在細節裏感受到了真心和赤誠,他纔會將你收進了自己的心裏。”
顧箐腦子迷糊了一陣纔想明白系統說的是啥意思。
不禁一陣驚歎。
高科技着實了不起啊!
看看,就連一組數據都能說出如此高深莫測的話來。
“明白了,你的意思不就是說我沒囔囔着喜歡他,然後對他死纏爛打嘛!”
所以系統狗是真狗!
前腳說她因爲運氣好,才成功完成任務的;後腳又說因爲她的真誠。
不過她確實得好好研究研究怎麼完成這個任務了,剛剛系統也說了,必須得阻止他自殺。
時間還有半年,倒是可以慢慢盤算。
還有楚博衍的身份信息,竟然是保密的,他到底患了什麼病也不讓知道,怎麼感覺處處透着一股神祕呢?
突然,她想到自己的副人格,還有她那青梅竹馬,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系統,沒有規定以什麼樣的身份陪伴體驗者吧,是不是做朋友也可以。”
“當然,以什麼身份陪伴取決於攻略者自己。”
顧箐明白了。
遊戲的目的是體驗者的情感感知數據,友情也是一種感情嘛!也能有治癒的效果。
這個世界要是解決不了副人格的影響,她只能以朋友的身份跟他建立深刻的友誼,才能讓他對這個世界有所留戀,絕了自殺的心思。
這樣也好。
談戀愛什麼的,她確實還有些沒準備好。
沒有記憶的顧箐雖然跟他過了一輩子,但自從她有了記憶後就覺得那些在竹山村兩人相處的瞬間,他那些情意滿滿的叨唸常常時遠時近,不太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