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趁着府上衆人的視線不在她身上,她人不知鬼不覺的醒來,時機最好不過。
她捏着自己光滑的小下巴,鄭重其事承諾道:“謝謝你呀,等我醒來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以身相許的那種哦!
(*?????????)=??????嘿嘿~
楚薄衍倒是被她信誓旦旦的語氣挑起了興趣:“哦?你準備如何報答?”
看了他的傷,自然也看到了他醜陋噁心的殘臂,他是無論如何也沒往以身相許上想。
他能想到她的報答無非就是讓她爹往他身上砸銀子了。
顧箐:砸銀子?
你怕是對自己的魅力木有一點點清晰的認知噢。
送錢怎麼能夠報答救命之恩呢?
多俗!
“我還沒想好該如何報答,容我好好想想。”得悠着點,別把人嚇壞了。
到時候不去她的閨房那可就壞菜了。
楚薄衍對小丫頭的報答不以爲意。
“無需報答。我喜清淨!”
言外之意不用報答,你太吵了,趕緊滾!
顧箐氣哼哼,昂着小腦袋瓜傲氣道:“哼!你等着吧!”將小姑娘驕縱任性的小性子學了個十成十。
月朗星稀,涼風習習,顧箐在院子裏等了一整天,緊張又期待。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楚博衍依然沒一點動靜。
他也不知道鑽屋子裏研究什麼東西呢?一整天都沒出來。
她無聊得將自己兩隻眼睛上眼簾上的睫毛都數了個清清楚楚。
兩隻眼睛加起來二百七十五根,數了不下十幾遍,要不是下眼瞼的睫毛看不見,她也想數數。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顧箐枕着胳膊平躺着,迷迷登登。
如果沒聽錯,更夫敲了兩遍鑼了,這時候該夜裏十一二點了吧!
楚薄衍該不會把她給晾這兒了吧!
他是不是壓根就沒想着送她回去?
這時一陣翅膀扇動的聲音從天上由遠而近,暗黑的天空下,只模糊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子,撲閃撲閃着大翅膀落在了石桌上,發出‘咕咕,咕咕’的叫聲。
顧箐翻身而起,藉着月光,猛盯着瞧。
啥啊?
‘咕咕,咕咕’的。
鴿子?
鴿子沒有這麼大的吧。
體型隱約看着有那石桌大,這是……老愣?呸!老鷹?
嘴裏好似還銜着啥?泛着銀光,一條一條的。
就在顧箐觀察着突然來訪的這位奇奇怪怪的‘客人’時,緊閉的房門總算有了動靜。
‘吱呀’一聲,顧箐扭頭去看,楚薄衍正好踏着屋內的橙黃暖光,向外走來。
與夜同色的外裳,走動間袍角翻飛,飄逸未束的長髮烏黑順滑,只有一根玉簪固定,戴着黑色的金屬面具,全身上下一身黑,看不清面容,只讓人覺得他整個人充斥着暗沉冷寂的氣場。
在看到桌上的那隻鳥時,身上孤傲的氣息霎時褪去幾分,走過來擡手拿下那鳥嘴裏的東西,摸了摸鳥腦袋,像是鼓勵。
哎?
這老鷹是楚薄衍的?
“這是老鷹吧,它銜來的啥呀?看着亮閃閃的,怪好看的。”顧箐率先開口搭訕。
反正她算看出來了,兩人僅有的幾次獨處,只要她不開口說話,他是不會先開口的。
他的嘴巴像蚌殼一樣緊。
“蛇蛻!”楚薄衍指尖點了點鷹的綠豆小眼,頭也沒回的說道。
?(????)??????
蛇蛻?
蛇蛻不就是蛇身上掉下來的皮?
顧箐大驚:“它銜這玩意兒回來幹啥?”
乖乖,她一聽到蛇這種冷血動物,身上就毛毛的。
最最害怕的動物,沒有之一。
連她爺爺酒罐子裏的泡着死蛇她都不敢瞧一眼。
顧箐看着又又流口水了。
哎!
好沒出息,現在連人家寵物的口糧都開始饞。
老鷹喫飽喝足,體型老大的傢伙,扭着身子,一陣左右歪腦袋,撒嬌賣萌,戀戀不捨,楚薄衍一直耐心的任由它在手上蹭來蹭去。
顧箐:“……”
嫉妒那隻鷹!
它做了我現在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好久之後,楚薄衍才拍了拍鷹腦袋開口趕鷹:“青鸞,再不走,下次肉乾減半。”
顧箐看見那隻鷹似乎僵了幾秒,然後快速後退兩步,‘嘩嘩”撲閃幾下翅膀,朝着遠處飛去,飛出去好遠了,還能聽到一聲驚空遏雲的鷹唳聲傳來,像是在向自己的主人告別。
顧箐:“……”
——這鷹好通人性。不知道抓野雞野兔靈不靈?
——聽說野雞比家雞美味。
——想喫!
楚薄衍將青鸞帶回來的蛇蛻放進屋內,又走出來,拿起劍說:“走吧!去你閨房!”
顧箐興奮:“現在?好啊,好啊。”
娘哎,眼巴巴等了一天,可算是能回去了。
“欸?對了,你還沒說你要蛇蛻做什麼用呢?”
楚薄衍聲音裹挾着初秋的涼意,淡淡回覆:“有用。”
顧箐聽聞朝天翻了個白眼。
這是什麼無效發言?
總是這樣,問啥啥不說,渾身也不知道是長滿了防備,還是長滿了漠視?
總之讓人難以接近。
但氣餒不是她的風格,她仍然歡快地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話,彷彿完全沒感受他的冷漠。
“欸,剛剛那老鷹的名字叫青鸞是吧,還挺好聽的。”
“它是什麼品種的鷹啊?”
“腹鷹!”楚薄眼回道。
聽到他回覆,顧箐得寸進尺繼續問。
“它能捉野雞嗎?能捉兔子嗎?”
“它好厲害,好像能聽懂你說的話。你是不是養了好久了?”
“它兇不兇?下次我能不能摸摸它?”
“它喫的肉乾是什麼肉做的,看起來味道應該不錯。”
楚薄衍:“……”顧家的大小姐問題好多,好生吵鬧。
而且他懷疑她問青鸞能不能捉野雞,也是爲了喫野雞肉才問的。
顧家傳承已久,說她是千嬌百寵着長大的世家貴女一點不爲過,倒是沒有一絲眼高於頂的傲氣,反而像是個沒長大,不諳世事的小丫頭。
哦!
聽起來還是個無肉不歡的小丫頭。
顧箐的閨房有點遠,在顧箐有一搭沒一搭問個沒完像個雀躍的小麻雀唧唧喳喳,哪怕楚博衍很少回覆,她也能一個人說得很開心。。
楚薄衍掏了掏耳朵默默加快了步伐。
到了西廂房顧箐的閨房處,發現下人們都睡得挺熟,楚薄衍武功高強,放輕腳步,潛入個女子閨房完全不在話下。
根本沒費工夫,他就已經站在了小丫頭的牀前。
小丫頭看起來病的久了,皮膚白得過分,緊閉着雙眼,臉頰消瘦,但輪廓精緻漂亮,長髮柔順的散在枕頭下,睡得恬靜乖巧。
是個難得一見的小美人。
他隨意一瞥,很快收回視線。
捏着劍擡起手,開口詢問:“如何?可能回去?”
許久,一片安靜……
無人應答。
“顧箐?”
還是無人應答。
楚薄衍擰緊了眉頭,不知道她是遇到了什麼狀況。
他仔細感受,發現往常劍裏有種注視感現在已然消失不見。
看來,她已經回去了。
只是不知因何緣故人未醒。
楚薄衍又等了片刻,發現她沒有要醒來的跡象,便轉身離開了。
他不懂醫術,待明日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