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莊子上怎麼突然看起來忙亂亂的。”
這時紅豆一臉雞賊的來找顧箐,說夫人有請。
“我娘?”
“我能出去了?”然後略一沉吟問紅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兒,你這臉上寫滿了好事發生。”
“莫非是太子死了?”顧箐猜測。
現在能讓她放肆去外面瘋,走在衆人眼前估計就是太子沒了。
“哎呦,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你問問楚師傅啊。”
紅豆調笑着眨眨眼。
顧箐對這小丫頭豐富的表情略無語,轉頭看向楚薄衍。
後者摸了摸鼻子,這時候才後知後覺有些忐忑。
他去提親這件事沒跟箐箐說,箐箐會不會生氣啊。
他怯怯注視着眼前的人的眼睛。
半晌纔開口,“我……我去提親了。”
!
顧箐:“……”這人心裏是真能裝事兒啊!
這麼久了硬是沒吭聲,非等到她問才說。
她似笑非笑:“怎麼這麼突然?”
楚薄衍不敢看她,躲閃着眼睛:“……我昨夜收到消息,肖郯知道你醒了,準備來顧家別莊來見你,我就想……我想早些娶你,不想讓你……。”
說到這兒他臉有些白,覺得自己實在卑劣。
可他心裏又隱祕的期待着什麼。
終於狠狠心將自己對她的陰暗選擇性的說了些出來。
“我不想讓你見他們,我不想讓你見肖郯,我想把打你主意的人都給殺了,我想讓你的眼裏只有我,我怕你……”說到這兒他猛地頓住。
因爲顧箐的眼神。
顧箐火氣噌噌往頭頂竄,她嗤笑道:“你是怕我見了肖郯會喜歡他,對嗎?”
見他似是逃避般閉着眼微微點頭。
顧箐突然有些委屈。
她紅着眼眶,退開了一步,冷冷看着他:“說來說去,你就是不相信我喜歡你。”
她做了那麼多,原來都是在自我感動嗎?
他根本不信她是真的喜歡他。
“沒有,箐箐,我沒有不信你。我只是……只是……”好怕!
楚薄衍急急拉住顧箐的衣袖。
她眼裏的冷將他渾身的血液都凍住了。
眼底不知不覺爬滿了猩紅,他抖着手緊緊拉住她。
再不敢往前一步。
“箐箐,我好怕,我……剛開始怕你哭,即使知道你是爲了我才哭的,也心疼的厲害,後來……怕你不開心,怕你看着我時眼裏有不耐,有嫌棄,……我會瘋的。真的,我會瘋的……”
說着他哽咽哀求道:“箐箐……我,我真的沒有不信你,我……我是不信自己,我錯了,你別……”別這樣看着我。
這樣冰冷的眼神,讓他覺得他歷經萬難活下來是錯的。
此刻完好無損站在她面前是個錯誤。
渾身無一處不是錯的。
顧箐沒出息的心軟了。
她發現她也對楚薄衍的眼淚沒一點抵抗力。
他一哭她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只想寵他。
她上前一步,環住他微微發抖發涼的身子,悶悶道:“楚薄衍,你就仗着我喜歡你,就作吧你。”
她張嘴狠狠咬了一口他胸前的軟肉,衣服輕薄,她下嘴就咬到了地方。
楚薄衍瞬間將她抱緊又悶哼出聲。
顧箐這才鬆口。
她低嘆,“可怎麼辦呢?誰讓我喜歡你,你想什麼時候娶就什麼時候娶,都依你,你別哭了。”
說完感受到他某處的異樣,她故意又張嘴咬了咬他的胸前,感受着他的戰慄,顧箐心情好極了。
她想離開,掙了掙沒掙開,反倒讓他呼吸更急促了。
“放開,我要去見我娘。”
楚薄衍嗓子啞的不行,“箐箐……再,再緩緩,讓我緩緩。”
顧箐無情拒絕,“不行呢,我娘等很久了,誰讓你惹我生氣,不給你點教訓,你以爲我堂堂大小姐好惹呢?”
楚薄衍哭笑不得,又覺得羞恥的厲害:“……箐箐,許多人會看見……,丫鬟,小廝……求求你……”
他放下了所有驕傲哀求道:“……要出醜……箐箐,你,再疼疼我……”
“你再抱着我,我讓你出更大的醜,你信不信?”
顧箐故意嬌聲道:“再抱我,我可要……叫咯~”
她撥開他的腦袋,紅脣對着他做了個口形,然後趁着他愣神的時候,掙開他一溜煙跑遠了。
楚薄衍頓時僵着身子臉紅得彷彿擦了胭脂。
她,她竟又叫他……
慌亂地掃視了一圈,發現沒人,忙運氣跳出了牆外。
牆外是一片林子,他靠在樹上調息了片刻,擡手遮住眼睛笑得肆意又張狂。
陽光影影綽綽的空隙間,青綠色的背景下,照得他古韻唯美。
腳邊的青鸞彷彿感受到了主人的喜悅,小腦袋蹭了蹭他的鞋面。
“去送信,備聘禮,娶箐箐。”
他輕輕踢了踢腳邊的鷹,嗓音在這片林子裏飄出去很遠,又蕩了回來,歡快雀躍。
*
“嬌嬌兒,娘剛剛說的話,可是聽淸了?”
顧箐看着一臉擔憂的美貌婦人,面色僵硬。
“娘,真要這樣啊。不辦賞花宴行不行?女兒委實懶得應付。”
美人娘眼一瞪,不顯兇光,反倒盡顯風情。
“嬌嬌兒,那楚門主身份顯赫。”說着她點了點女兒小巧的鼻子,“娘說錯了,何止是顯赫?”
“世人多窺見得暗門中人的影子,卻從未有人真正見過暗門中的人,他們對普通人來說神祕,對手握重權者來說是想巴結交好的對象,因爲傳說他們無所不知,無所不在。”
“嬌嬌兒,你要知曉,他若執意娶你,爹孃是沒有能力可以阻攔的。”
顧箐不解:“爲何阻攔?女兒願意的啊。”
武蘭君一臉噎住了的表情。
“傻丫頭,你就絲毫不懷疑他是因爲你解了他的毒他才娶你的?你的那些小手段連個普通人都瞞不過,何談堂堂暗門門主呢?”
顧箐總算知道她美人孃的用意了,頓時心裏暖暖的。
“娘,不會因爲我能給他解毒而娶我,他是真心喜愛我的。”
武蘭君明顯懷疑但又不捨得直說。
“我的嬌嬌兒這麼好,喜愛自是應當的,可若隨便應了他的求娶,太便宜他了。一女白家求,想娶你的更是如過江之卿,他得有危機,纔會更珍惜你。”
可楚博衍已經危機到想殺人了呀!
這話自是不能跟美人娘說的。
她沉吟片刻道:“娘,楚博衍是不是真心喜愛我的,您日後會知道的,女兒不想玩多人求娶的把戲,這樣的危機女兒委實牴觸。賞花宴可以舉辦,請一些不搞事兒的親近之人就可,其他人還是算了,應付人很累的。”
想到楚博衍那急吼吼樣,她笑道:“恐怕他不會給你機會讓你請一些少男少女來賞花的。”
彼時武蘭君還不明白自家嬌嬌兒話裏的意思。
只笑了笑沒說話。
要收拾回都城,美人娘還有許多事要做,顧箐便先回了自己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