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悶悶的可憐兮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顧箐才猛地回神。
咳!
貌似抱了好久。
疼?
“哪兒疼?肚子?”
顧箐想到他吃了不少的辣就覺得自己大概真相了。
第一次猛喫辣搞不好會竄稀哦。
“嚴重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少年喘息地厲害,搖了搖頭,壓抑道:“回家。”
“能走嗎?”顧箐又問。
“……能。”
那應該不嚴重。看樣子是在強忍竄稀沒錯了。
不敢有絲毫耽擱,顧箐牽着走路姿勢怪異的少年一路疾步走回了家。
剛進門,看着明顯虛脫滿頭大汗的楚博衍,擔心的不行,幫他脫了外套,扶他躺在牀上。
“怎麼辦?到底是肚子疼還是胃疼?咱去醫院吧,好不好?”
楚薄衍羞紅了臉,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處疼得他整個身子打顫,又被他死死忍着。這會看到她擔心的眉心緊縮,心裏又暖烘烘的,不由地就扭捏着回覆:,“都……都不是。”
說完又不知所措地狼狽偏過頭。
他,似乎,不能看她,也不能碰她,就連她的聲音,他聽了都覺得……難耐。
“那是哪兒疼?你倒是直說呀,你想急死我?”顧箐逐漸暴躁。
“不……不禮貌。”少年聽到她生氣的語氣終是磕磕巴巴,躲躲閃閃的開口。
聲音顫的不成樣子。
看得顧箐又急又氣。
話也說不明白,現在是吭哧癟肚的時候嗎?
“什麼禮貌不禮貌,我看看。”她將他身上的毛衣掀起來,手伸進去在他肚子按了按。
“這裏疼?”
少年愈發緊繃的厲害,眼角都帶着水霧,“不……不是。”
“這裏?”顧箐又換了個地方按。
少年像是要哭出聲,喉間唔嚥着,伸手按住她的手,不讓她再動。
“到底是哪兒……嗯?”
顧箐肅着臉正打算直接帶他去醫院算了,手即將從衣服抽出指尖劃過了少年小腹處的時候,突然頓住。
她似乎摸到了——膠帶?
她手指摳了摳。
似乎什麼似乎?
這他喵的就是膠帶!
“你褲子上爲什麼纏着膠帶?”
顧箐一臉老太太看手機的糾結疑惑樣。
這孩子怕不是有什麼奇奇怪怪的癖好?
看着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擡起胳膊遮住眼的少年,她越看越理解不了。
將他的毛衣往上推了推。少年試圖翻身被她猛地用力按住腰動彈不得,他像是脫力般咬着脣,渾身顫抖的更厲害……
他這是疼得臉都白了?
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顧箐這會兒卻無比後悔,他這樣一看就很嚴重,臉上一層一層的薄汗,死咬着牙關,額角都有青筋。他一定特別疼,她該早些帶他去醫院的。
不過他膠帶到底是幹什麼用的?
他到底傻不愣登瞞着她些什麼?
熊孩子不聽話,多半是欠收拾。
她瞅準機會一把將他的休閒褲給扯下去了……兩寸。
顧箐倒吸一口涼氣。
“你……”她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什麼毛病,把自己纏得跟個糉子一樣,靠近腰腹的皮肉甚至被勒出深深的紫紅色勒痕,可見纏膠帶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氣。
這是打算勒死自己?
看他臉越來越白,顧箐沒好氣道:“怎麼沒疼死你?幹嘛把自己纏成這個鬼樣子?嗯?”
她只掀開了一點點邊緣,膠帶一直往裏延伸,也不知道他具體都纏到了哪裏。
楚博衍還沒回答她又着急忙慌道:“這得剪開吧。”
這要是一層層撕開……怕是要命的節奏。
看他鬢角有溼潤流過,她又心疼又心軟。
“又哭?”她將他胳膊拉下來,擦了擦他兔子眼一樣滿含水霧的眼角。
“……姐姐,別看,髒。”少年哽咽哀求。
顧箐沒理他,“還疼嗎?”
少年像是被人捏住了鼻子,羞怯怯,“嗯”了一聲。
顧箐:“……”
其實,她也好害羞的說。
可他一副含羞帶怯小媳婦模樣。
她的害羞就跑沒了影兒。
還女流氓上身,簡直霸氣側漏得不像話。
神奇詭異的一批。
“我拿剪刀。”顧箐咬牙。
“姐姐,別……”
咔嚓咔嚓!順着腰腹胯骨邊緣往下剪。
“閉嘴!”唧唧歪歪的,小心她一剪子剪歪了,那就芭比q了。
“唔……姐,姐姐,髒……”
“髒?髒什麼髒?是不是肚子上有傷不敢讓我發現?不會是燙的吧,流膿了?你說你膠布粘上有什麼用。忍者點兒,我拆開看看,嚴重就必須去醫院。”
她也緊張,聚精會神的用剪刀小心翼翼不剪到他肉的情況下剪開了一點口子,又想繼續剪視線一掃突然發現他褲子那塊似乎顏色深……
她突然鬼使神差後知後覺,然後臉爆紅。
他,他,他……
原來,不禮貌是這樣的“不禮貌”啊艹!
“咳!你……”
媽耶,她總算知道了他綁膠帶的用意。初九還說之前他萌動……
嘶——
顧箐覺得整個人燒着了一般,手抖剪子歪,差點戳到他腿上。
她尷尬地頭頂冒煙,索性一把丟了剪刀,轉身,開門,遁走,一氣呵成。
呔!
說起來都怪她,血氣方剛的,親不得親不得。
楚博衍看着她的背影明明自己該鬆了口氣的,心底卻疼的厲害。
看吧,他真的好髒!
她走了是應該的。
他起身坐在牀上看着狼狽襤褸的自己,視線從剪刀上劃過,握在了掌心。
這麼髒,剪了是不是就不髒了,剪了,她是不是就會喜歡他喜歡的再久一點點。
眼神一點點幽暗,他手握上剪刀,越收越緊,手背青筋暴起,剪刀的尖端朝着自己的腿緩緩用力,直到腿上鮮血淋漓,他才突然清醒,接着就像只擱淺的魚,只會張嘴呼吸,再也做不了別的。
他猛的意識到,不可以,至少現在在這裏不可以,她會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