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水洗過得眸子清澈透亮,瞳孔裏裝滿了讓他心臟發脹發疼的情緒,只一眼便連帶着自己的魂一起被吸進了她的眼底。
楚博衍心尖滾燙薄脣微顫:“我不值……”
顧箐親了親他的脣角,成功讓他將剩下的話憋了回去。
“不許再說這樣的話。”她肅着臉威脅,“再說我還親你。”
臉上燒紅一片,楚博衍不敢再與她對視,索性再次將自己的頭藏在她的肩窩裏。
“……不說了。”他低喃道,“我信了。”
兩人關係總算有了進展,顧箐很是開心。
而且她發現某人經歷了這麼多,依然純情又可愛,親一下脣角,耳朵像是被火燎過一樣,她的脖子上被他耳尖碰過的地方升騰起灼人的熱度。
她有心想再逗逗他,但在這荒郊野嶺烏漆麻黑的地方確實不是個談情說愛的好地方,還是先度過這黎明前的黑暗,上山看日出吧。
“我揹你。”顧箐抱着他的腰商量,“我有這麼好的優勢不好好利用不可惜了嗎?”
之前都不讓她背,現在他更不會讓她背了。
他就是累了點又不是腿斷了。
“我自己走。”楚博衍放開她,撿起地上的棍子拿手裏,另一隻手試探着第一次主動握住了她的手,“我能走,真的。”
“好吧。”顧箐調整指尖,兩人十指相扣,笑道:“我們走慢點。”
“嗯……”
山路其實挺寬不難走,沒有下過雨也不溼滑,只是有點黑,習慣了倒也不耽誤視物。
等兩人慢慢悠悠晃上山時,火紅的太陽已經高掛遠山之上。
芙蓉伺候兩人用了些水和喫食,便避開了。
不避開不行,女帝和皇夫走哪貼到哪兒,喫個東西手都緊緊牽在一處,如膠似漆的樣子簡直讓人甜掉牙齒。
綃紅更是不知道隱在了哪裏,不叫她她是不會冒頭的。
“我們錯過了日出只能等下次來看了。”顧箐坐在一塊大石頭望着遠山很是可惜,“母親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下次可能要過好久。”
“沒錯過。”
楚博衍看着她的側顏被晨光鍍過一層橙黃的光暈,美得讓人窒息。
“我已經見到了我最想見的日出。”他語氣裏帶着慶幸。
顧箐轉頭嬌嗔道:“看着我的臉說這句話多少沾點情話了少年。”
楚博衍眉眼帶着淺笑,耳根又在發燒。
他努力不在她的對視裏敗下陣來,輕嗯了聲,不再掙扎讓自己徹底陷入她的眸子裏。
“我動情了。”他道。
怎麼壓也壓不住。
心神被牽引着奔向她。
像飛蛾一樣。
顧箐“噗嗤”一聲笑了,又很快收斂,裝模作樣掏了掏耳朵,“動什麼了?我沒聽清。”
楚博衍低頭脣角微微往上勾着,他緩緩開口嗓音低磁輕嘆,“……情啊。”
“動哪了?”
顧箐長腿一跨,坐在了他的腿上,將他壓在了身後的一棵大樹上倚靠着居高臨下問道,“動哪了?什麼時候動的?仔細說說。”
這樣大膽的姿勢讓楚博衍有些羞,他脖子都紅了個徹底,小小聲道:“會有人來的。”
楚博衍喉結滾動,纖長的睫毛輕顫再輕顫最後在顧箐似笑非笑的眼神裏緩緩閉上了眼,下巴也適時微微擡起,一副乖乖任人採摘的樣子。
額間的銀白色印記周圍,暈染了一層粉色,薄脣輕輕抿着,下頜線弧度完美到讓顧箐看直了眼。
艾瑞巴蒂,我的老天爺!
來來來,沒見過世面的都過來看看!
遇上這樣品質的美人計,閣下當如何應對?
那當然是化身爲狼……呸,不可以不可以,親一親算了。
可是,親哪兒是個問題?
脣看着好適合親親,喉結也誘人,鎖骨……她也好想咬一口……
可還沒等到她付諸行動,某人的身子先行一步動了。
楚博衍自然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臉色霎時變得緋紅。
顧箐一愣啞然失笑,她湊近他的脣淺嘗即止後看着呼吸凌亂死死攥着衣袖的少年低聲恨恨道,“真想現在就吃了你。”
楚博衍眼神迷離,劇烈喘息着,說不出話來。
顧箐見他這樣倒是意外,“你不是已經經歷過了嗎?怎麼還這樣青澀?”
楚博衍又羞又窘,薄脣輕啓便漏了一聲難耐的低吟,索性緊緊抿着脣再不敢張口。
——那是小五跟她的經歷。
——對他來說,只是些體會頗深的夢而已。
——他唯一一次是進宮那次。
——可那次,很痛。
顧箐無奈不敢再逗他,忙從他身上下來將他扶着坐好,給他倒了杯水,“你緩緩。”
沒有被她壓制着,他臉色鬆快了很多,喝了口水,神色也正常了。
“你第一次親我。”他認認真真解釋。
顧箐秒懂。
“對不起。”她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都將人喫幹抹淨幾回了,正主兒連點肉湯都沒喝過,實在是她的錯。
說起這個,顧箐問他,“小五是不是已經跟你融合了?”
“嗯……”楚博衍深深看着她的眼睛,“會想他嗎?”
還真是?
她就說這傢伙身上的那股子冷漠沒有了,反而多了些乖萌。
顧箐淺淺一笑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腕,“他就在我眼前啊,不是嗎?”
楚博衍低頭肩膀鬆動,笑聲舒朗,“是,他在你眼前。”
顧箐將頭枕在他的肩上叫道:“小五……”
楚博衍歪頭親了親她的發頂。
顧箐不滿啪拍了一下他的大腿,“你應該叫我姐姐。”
“有些叫不出口……”楚博衍擡頭看着視野裏茂密的大樹裏星星點點透着的陽光,奪目璀璨。
他回憶道:“我第一次見你時你在樹下,我在樹上。我爲了看清女帝的臉探出身子偷看,貼身的玉佩掉了都沒注意到。怎麼也沒想到,如今我能跟你一同在樹下擡頭仰望這般盛景。”
“我自小便知皇宮是牢籠。”他突然問她:“你還記得夢裏西院的那個姨姨和拜佛的嬤嬤嗎?”
顧箐點頭,“當然記得,她們照顧你頗多。”
楚博衍搖頭,“夢裏是反的。”
顧箐坐正身子看着他,“什麼意思?實際上她們害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