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魚苗放了吧。”顧箐提議,“離了河水養不了幾天的,與其等它死了你跟着傷心,不如現在將它放生了讓它在河裏自由自在地長大。”

    楚博衍明顯看出來很是捨不得,但還是點了點頭。

    顧箐好笑,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養點好養的,比如貓啊,狗啊,兔子啊都可以。”

    楚博衍思索了一陣,心裏有了個特別想養的動物,他伸手將裝魚的碗輕輕推到了顧箐的面前。

    “那我讓綃紅放了?”

    “嗯……我想要老虎。”楚博衍低聲詢問,“……可以嗎?”

    “……”

    顧箐嘴角僵硬,咬牙道:“可以!但是先從簡單的來,老虎可遇不可求,先慢慢尋摸着吧。”

    真是什麼都敢想啊!

    不過他現在這樣真的挺好的。

    人前依然是淡漠冷冰冰的性子,唯獨在跟她獨處時多了幾分小五的隨性和十七歲少年獨有的朝氣。

    但相比小五的大膽,他到底還是內斂剋制的。

    返程時他不願兩人同騎一匹馬,顧箐念及兩人均沒有小鳥依人的身材,確實沒什麼情調,便隨他去了。

    路上,顧箐見楚博衍騎在馬背上哪怕荒無人煙時也脊背挺直,眼神深沉。策馬飛奔時也似乎刻意注意着自己的形象,她心裏當然清楚他在外面如此在意體態的用意。

    不外乎是因爲皇夫的頭銜罷了。他還是怕別人對他的皇夫身份加以詬病。

    小心翼翼的心思很可愛也很讓人心疼。

    等回到宮裏,已是傍晚。

    進了寢殿顧箐不由分說吩咐芙蓉送水進來,然後握住他的手腕將人半扶半抱着,“別撐着了,我剛剛見你下馬的姿勢不對,是腿疼還是磨爛了?”

    他剛剛下馬時踉蹌了一下險些跌倒,總不可能是扯着蛋了。

    顧箐不知道她具體是哪裏疼,所以不敢亂碰他。

    楚博衍努力穩着身子,不將重量全部壓在她身上,聲音低沉輕緩,“腿無礙,別擔心。”

    顧箐秒懂,他的意思是腿就是長時間不運動導致的肌肉痠疼,但大腿可能是真的磨破皮了。

    “爛了嗎?爛了就不能碰水了。”

    刺疼的地方過於羞恥,楚博衍臉頰有些微紅,“……不,不知道,應該沒爛。”

    顧箐將他扶着坐好,“你自己看看,若是爛了便不能泡澡。”

    “嗯……”少年埋着頭像個害羞的小媳婦兒。

    她轉身要出去,又在下一秒轉身使勁揉了把他的頭,“別光顧着羞了,趕緊看看,若是爛了得趕緊上藥。”

    說完顧箐便走了出去。

    不多時她拿着傷藥站在牀榻前,“看完了嗎?”

    帳子裏傳來淡淡的“……嗯。”

    顧箐撩開帳子進去,見楚博衍臉頰還是紅紅的,耳尖也彷彿能滴血一樣,眼神溼漉漉的,看着着實可愛。

    “怎麼樣?是不是爛了?”

    楚博衍點了點頭,眼神躲閃,“……不嚴重。”

    顧箐嘆氣。

    這人撒謊也太明顯了。但凡他眼神飄忽不定,八成是在犯欺君之罪。

    天氣炎熱,衣着單薄。

    騎在馬背上兩個來回,就連她這個被王叔逼迫着從沒有落下過學武的人大腿內側都有些火辣辣的,更何況他這個細皮嫩肉臉連路都沒多走過幾步的小郎君?

    “先擦洗吧,能走嗎?”顧箐問。

    楚博衍飛快點頭,“能。”

    顧箐還是不放心,“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楚博衍紅着臉脫口而出,“我長大了。”

    一句話,空氣詭異的陷入沉默。

    兩人都想起來,就在前幾天夜裏,小五也紅着臉說過同樣的話。

    只不過,那時候他嗓音沙啞一心想讓他的姐姐要了他。

    而現在……

    顧箐看着已經羞到恨不得鑽進地縫裏的少年,好笑不已。

    “嗯,我家楚博衍長大了。”她意有所指的說,“上午在那大石頭上我便知道了。”

    楚博衍受不住這樣的調戲,起身越過她往浴桶旁挪,聲音略有些抖,“我的意思是,我不需要照顧。”

    “知道知道。”顧箐上前將人扶着,“那你自己洗,我去後面的池子裏泡一泡。若是有事,你便喊我。”

    說着她又忍不住逗他:“別害羞,其實該看的不該看的我早就看了……說起來不公平,但誰讓我的記憶一向很好呢,與你是夢,與我可不是。”

    幾句話成功讓楚博衍徹底變成一顆熟透的紅柿子。

    他嘴笨,只能沉默着讓她看盡笑話,但不可否認自己心尖也輕飄飄的彷彿站在雲朵上一樣,周身瀰漫着很開心很幸福的氣息。

    ……

    兩人洗漱後,早早便歇息了。

    夜裏,顧箐到底擔心他的傷,在楚博衍被她吻得迷迷糊糊完全上了頭後,暗戳戳將手伸進了他的褻褲,好好查看了一番他的傷。

    翌日,冊封大典,兩人大婚,昭告天下。

    全程沒有楚博衍擔心的朝臣激烈反對不滿,全場由攝政王和太上皇雙雙坐鎮,場面無比順利。

    新婚夜。

    龍鳳喜燭同心結,彩絛翟衣結髮悅。

    楚博衍看着身邊明明雍容貴氣卻笑容寵溺看着他的人心神仍然恍惚。

    今日便如此風平浪靜的過了?

    總覺得一切過於順利。

    攬月真的沒有人反對他一個勾欄院出生的郎君做皇夫嗎?

    “是夢嗎?”他看着她喃喃道:“姐姐……我其實沒有從夢裏醒來過,是嗎?”

    顧箐啞然失笑。

    到了這時候,他竟然還懷疑這懷疑那,真是該罰。

    她用牙齒碾磨了一下他的脣,聲音婉轉故意揉進嫵媚,揉進蠱惑,“不是說叫不出口嗎?嗯?”

    從未聽過她如此撩人的聲音,楚博衍霎時間血液倒流,身子一緊再緊。

    他仰躺着,她俯身而下。

    兩人髮絲糾纏,脣齒相依。

    “楚博衍……”顧箐將他的手腕握緊舉過頭頂後十指相扣,“若是夢……到了此時,你想如何?”

    少年呼吸急促,腰腹抑制不住輕輕擡起,似是想要掙脫某些束縛,似是難耐想要擁有些什麼。

    “若是夢……”他目光迷離,聲音沙啞,“若是夢,想要讓,讓你……”

    “讓我如何?”顧箐將脣移到他通紅的耳尖,低低哄道:“乖,想要讓姐姐如何?嗯?”

    “盡興。”

    少年喉間溢出輕哼,仰着下巴眼尾泛紅,“我……想讓姐姐盡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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