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因爲顧忌家裏有人錯失了機會。
反倒是楚博衍脖子上的皮膚被微涼的指尖襲擊短暫乖順後，轉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啞聲道，“我先去做飯，早點喫完晚飯，帶你去夜市。”
顧箐掃了眼他的耳朵，勾脣笑了笑。
“好啊。”
她施施然站起身明明有更寬敞的地方不走，偏偏要從他面前擠過。
質地絲滑的緊身旗袍勾勒着姣好的身材，刻意放慢的速度，襲人的暗香等等，無一不透露着撩撥。
顧箐是故意的。
她就是喜歡看楚博衍眼尾泛紅掙扎剋制卻又拿她沒轍的模樣。
楚博衍低着頭努力蜷縮着自己的腿沒敢看她，他怕看一眼，自己眼底的欲便再也無所遁形。
……
學口語其實還挺難的。
顧箐在楚博衍房間裏翻着他畫在本子上的手語簡圖，又結合電腦上的視頻，仔細學着比劃。
楚博衍開門進來叫她喫飯的時候，她正擺弄着自己的手指自言自語。
“這邊這個手指你怎麼回事兒，每次都是你弄錯，你能不能跟上眼睛啊！”
轉頭看着楚博衍真心求教，“你是怎麼學會手語的，我怎麼感覺看着視頻和本子學好難啊，老記不住。”
“慢慢來。”
楚博衍走上前關上電腦，牽住她的手給她捏了捏手指關節，“任何一門語言都離不開語境，以後，我所有需要給你回覆的話，都給你比劃出來，一點一點記，慢慢就會了。”
“可是隻有一個月，來的及嘛？”
顧箐擔心戲還有一個月開拍了，她會掉鏈子。
“明天先學劇本上的你需要說的內容，來得及的。”
楚博衍看過她的劇本，她的戲份少，一個月學那麼幾句話，着實綽綽有餘。
顧箐眉開眼笑，“你說來得及，一定來得及。”
楚博衍失笑，“這麼信我？”
顧箐輕哼了一聲，表示，‘那還用說？’
“阿姨回來了？”
“嗯。”
楚博衍眼神柔軟牽着她往房間外走，“我媽剛回來，聽說你在學手語，以爲你是爲了我才學的，擰着眉心繞着我轉圈打量。”
顧箐嘿嘿傻笑，“然後呢？”
楚博衍：“她說我也就這張臉還能看。讓我好好待你，要是以後辜負你，腸子悔青都找不到第二個像你這麼好的孩子。”
顧箐小下巴高高揚起，“阿姨說得對。”
說着話的功夫，兩人到了餐桌前，顧箐眉眼甜甜跟楚爸楚媽問好。
楚爸人性格憨厚，忙笑着指着幾個菜，比劃着讓她先動筷子嚐嚐。
楚媽也一臉慈愛的看着她和楚博衍，倒讓顧箐慢慢紅了臉。
到底是過來人，看到顧箐害羞，楚媽比劃了一番，大家開始坐好動起了筷子。
顧箐是個能迅速處理情緒的人，前一秒還在紅着臉害羞，下一秒她就已經因爲喫到好喫的東西完全忘了這回事兒，毫無顧忌當着所有人星星眼看着楚博衍，彎着她那月牙眼誇他手藝超讚。
楚博衍耳根發燙，在父母揶揄的眼神裏險些被一口湯嗆着。
……
連日陰雨，地面水窪不少。
小喫街上人流如潮。
好久沒有到人這麼多的地方逛街，顧箐興致很高，但當路過燒烤攤，聞到辣椒孜然煙熏火燎的氣味，顧箐突然胃裏不適，一陣乾嘔。
楚博衍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開口，顧箐忙鑽進了他的懷裏，小臉貼在他胸口努力平復着呼吸，嗓音悶悶，
楚博衍看了眼燒烤攤墨色的眸子裏自責一閃而過。
忙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將她裹好，然後攔腰抱起捂着口鼻因爲乾嘔淚眼朦朧的女孩，大跨步往人少的地方走。
離開了燒烤攤，顧箐胃裏就舒服了一點。
她還想繼續逛，楚博衍說什麼也不同意了。
夜市的小喫攤，氣味濃重的類型，幾米之間就有一個。燒烤，臭豆腐，炸串，諸如此類，根本不可能讓周遭的空氣清新。
這才走了多大一截，他自己身上都沾染了不少燒烤攤上的氣味。
所以，楚博衍打定了主意，不管顧箐如何鬧騰，都不能依着她。
顧箐撒了撒嬌發現沒用，時間也不早了，知道繼續逛的可能幾乎沒戲，只得乖乖回家。
回到家後，趁着顧箐洗澡的功夫，楚博衍查了查胃癌手術的後遺症，確實有聞到異味後會導致反胃的案例，這才稍稍放了心。
浴室門咔噠一聲被打開。
顧箐穿着一身深海藍真絲睡衣，披散着溼漉漉的頭髮，腳上踩着粉色小熊拖鞋，一路顛顛顛小跑，目標清晰，直往楚博衍身邊竄。
看到楚博衍端着一杯水向她走來，她腳步一轉坐在臥室唯一的一張小沙發上，踢掉小熊拖鞋，抱膝整個人懶懶的往沙發裏一縮，微微仰着頭看着他。
臉頰今晚剛洗過澡的原因微微透着酡紅，寬鬆的睡衣因爲她的毫不設防，好身材暴露無遺。就連那隨意蜷縮着的腳趾，都粉嫩可愛。
他忙將水杯遞給她，非常自然的轉移了視線。
顧箐接過喝了兩口，又隨手將杯子遞了過去。楚博衍接過放在一旁，轉身走到浴室去找吹風機。
浴室裏熱氣氤氳，想到她剛剛在裏面洗澡，他耳尖驀地滾燙。
他看着朦朧鏡子裏若隱若現的自己，想到前幾天給她吹頭髮時不爲人知的窘迫，不禁搖頭苦笑一聲。
沒遇上顧箐之前，他打死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變成這德行。
“我不冷。”
顧箐將身上遮蓋過於嚴實的毯子扯開，仰頭看着走到她身後準備給吹風機插電的男人，
“我就是怕你覺得我冷，今天特意穿了長袖睡衣。”
說着她擡了擡腳，“你看褲子也是長的。”
楚博衍低頭試着手裏吹風機的溫度，脣角無奈牽了牽。
也不是因爲冷才讓她蓋着的。
“不冷就不蓋了。”
他將視線全部放在她的頭髮上，吹得格外仔細。
顧箐卻不好好配合，仰頭眉眼彎彎。
她睡衣寬鬆輕薄，這樣整個人往後仰的姿勢，胸口白皙的風光若隱若現，只是猝不及防的一眼，楚博衍想讓她坐好的話就堵在了喉嚨裏再也開不了口。
而她還在笑盈盈眼神溼漉漉盯着他看。
心跳聲震耳欲聾，他終於還是沒忍住彎腰低頭親了親她的脣。
短暫停留，他剋制着迅速起身繼續吹頭髮。
半乾的時候，在她的指揮下，手心倒了精油仔細塗抹在她本就柔順的頭髮上，又淺淺吹了幾下，大小姐這才迷濛着一雙明顯就是困極了的眼睛用手試了試頭髮歪頭示意他可以了。
看到她困了，楚博衍轉身將吹風機放在桌子上，剛一轉身卻見她轉着小沙發面向他，張開雙臂軟軟抱住了他的腰，嘴裏還呢喃着，
“真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