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呦喂!
這霍偉竟然喜歡鐘婷?
而且還喜歡了好多年不說,爲了鍾婷大學畢業竟然放棄高薪留在了本地發展。
大姨大姨夫那個臉色,嚇得顧箐硬是沒敢再繼續留下看戲。
楚博衍搖搖晃晃跟在她身後,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氣。
她不相信我!
他明明解釋過了,她還去問大姨他上學的時候跟鍾婷關係怎麼樣?
沒關係沒關係沒關係沒關係,他跟鍾婷沒有丁點關係。
他明明解釋過了的!
一進屋子,顧箐脫了外套往沙發上一倒,還在想霍偉的哭相。
太慘了,真的,一個大男人哭得鼻涕眼淚一大把一大把,還躺在地上耍賴不起。
大姨氣得兇器都準備提前備好了。
只等他醒了,要他狗命。
楚博衍腦袋那麼大的一鍋鏟啊,據說是攪拌豬食用的,看着就嚇人。
顧箐咧着嘴摸了摸肚子,後知後覺有些不舒服,剛想起身走動走動,楚博衍已經端着碗消食湯走了過來放到了她面前,然後面無表情轉身走了。
走了?
顧箐端起碗喝了幾口,看着他關上的房門,終於意識到他好像生氣了。
喝完湯,走進他的臥室,發現他在浴室洗澡,她便坐在凳子上等他。
幾分鐘後他穿着寬鬆的深藍色睡衣出來,見她在神情微不可察一頓,接着低垂着眉眼自顧自鑽進被窩,順帶扯過被子矇住了頭。
顧箐都看懵了。
“喂,你頭髮還是溼的呢!”
某人裝死一樣,躲被子裏動也沒動一下。
顧箐:“……”
跟她發脾氣呢這是?
她扯了扯被子,某人撩開蓋在臉上的被子,也不說話就委委屈屈看着她。
頭髮溼漉漉劉海胡亂耷拉在頭上,眼神也溼漉漉的,殷弘的脣緊緊抿着,像是小動物在控訴粗心大意的主人忘了給他飯喫。
哎!
這酒量奇差的兩兄弟!
顧箐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看到他沒戴耳蝸,稍稍湊近他嘆了口氣,“先起來坐好行不行?”
楚博衍裹着被子像只蠶蛹一樣往上蹭了蹭。
倒是聽話!
顧箐笑了笑,“乖乖等着。”
然後轉身去浴室拿吹風機。
楚博衍則飛快將胳膊伸出來聞了聞自己身上的氣味,發現還是有酒味後,眉心蹙了蹙。
見顧箐從浴室出來,他又飛快將手藏了進去。
顧箐扒拉着他的腦袋:“過來點,我給你吹乾再睡。”
楚博衍撇着嘴,酒勁兒上頭,眼前有些暈,
“我……自己吹。”
“快點的,別磨嘰!”
“……我臭!”
他還知道自己臭?顧箐失笑着薅住他的耳朵,讓他的頭枕在牀沿邊邊,嗓音裏不自覺透露着溫柔,“不臭,躺好。”
吹風機轟鳴聲起,他看着她蹲在地上彎着脣角,用昨夜讓他險些失控的纖纖玉手,一下一下插進他的發間抓揉着,力道很輕柔。
明明她一點也不喜歡他身上的酒味,卻偏偏沒有一絲不耐煩。
一直壓抑的委屈突然就如潮水般捲進了眼眶。
“箐箐……”
“嗯?”
顧箐關掉吹風,看到他微紅的眼眶欲言又止,揶揄道:“怎麼,想學你表弟?”
“沒有。”
楚博衍吸了吸鼻子,翻身再次將自己埋進了被子裏。
顧箐吹風機隨手丟桌子上,一把掀開他的被子壓在了他的身上,抱住他的腦袋盯着他的眼睛仔細地瞧,“喝醉了酒怎麼都像個小孩兒似的,嗯?”
楚博衍平躺着被她結結實實壓住,莫名覺得很滿足。
他扯過被子蓋在她身上,兩人一上一下,呼吸交融,他仰着脖子不讓她看到他眼裏的水汽,“箐箐……”
“……別不信我。”
顧箐親了親他的喉結,“還說呢,你跟霍偉看到我出來好心虛的樣子,到底怎麼回事兒?是不是瞞着我什麼呢?”
楚博衍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有些口乾舌燥,但還是努力組織語言回覆她,
“我氣鍾婷當着你的面……嗯……胡說八道,想着查查她的底,好威脅她離我遠……遠點。”
“可是,我答應過你不許隨便調查別人的,我……我就是……沒……沒忍住……”
顧箐咬着他的喉結不放,聲音含糊,“就這些?”
“就,就這些……箐箐……”
楚博衍頭暈的不行,胃裏的東西感覺直往上頂,偏偏身體被她點起了火,隨便動哪一處都紓解不了,越來越難受。
他努力歪着腦袋躲着她的桎梏,“別咬了,箐箐……想吐。”
“真的啊?”
眼看他額頭都見了汗,呼吸也不太對勁,她忙從他身上下去,給他倒了杯水,
“不是不讓你隨便動用自己的能力嘛,小心自己把自己玩進去。”
楚博衍扶着腦袋坐起來,“沒查到什麼,查到一半霍偉來了。”
說着他仰頭看着站在他身邊的顧箐,“你下午有戲,先去休息,我等會兒可能要吐。”
“誰讓你喝這麼多?”
顧箐雙手架住他的胳膊,“能走嗎?”
楚博衍卻反手將她從自己臥室推了出去,“我自己能行,你去睡。”
看着被反鎖的門,顧箐無奈聳肩,嘟囔,
“自己酒量自己沒點數兒,以後再給我沾酒看不打斷你的狗腿。”
心裏有事,顧箐怎麼可能睡得着。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她走到他門口敲了敲,“楚博衍,你還好吧。”
門很快被打開,某人頭髮溼漉漉,衣服倒穿得很整齊,白色襯衣,黑色休閒褲,簡單經典的款式,但配上他稍稍迷離的眼神,怎麼看怎麼欲。
“……還好。”
一開口,嗓子啞啞的,人也沒什麼精神。
“吐了?”
“……嗯,吐了好多了,別擔心。”酒也醒了一大半。
“你在家休息吧,我自己去劇組。”顧箐知道吐完也不會舒服到哪兒,她先前就老吐來着,現在一聽吐就生理反胃。
“我陪你!”
楚博衍語氣認真,“我衣服都換好了。”
“你能行嗎?”
顧箐上下打量他,“你去鏡子裏照照自個兒。一副醉態,哪有這麼上班的,真是給你慣壞了,大姨夫讓你喝,你不知道像上次一樣不喝嗎?”
楚博衍沒辦法跟她解釋他當時聽到她偷偷問大姨他跟鍾婷在學校裏的關係時滿心被懷疑的難過,只擡手使勁搓了搓臉,彷彿跟自己臉有仇似的。
再擡頭,他眼裏清明瞭不少。
“我能行的,我想去。”
“那隨你!”
顧箐想着她今天第一場戲,也不會太久,很快就能回來,要用的東西都提前準備好了,也不用他做什麼。
車就停在門口,顧箐走到駕駛座,楚博衍很乖覺,默默走到副駕駛,打開車門上去後,便一直一言不發看着窗外。
看出來他情緒不高,顧箐想到他剛剛躺在牀上一臉受傷,委委屈屈喊着“別不信我”時的神態,心裏嘆了口氣。
她其實也不是不信他。
就是純純好奇以楚博衍鋼化玻璃一樣的性格,遇上鍾婷‘纏姐’類型的女生,有沒有被打動過。
不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嘛!
“聽大姨說你生日快到了?”她隨口問道。
“嗯。”楚博衍點頭應了聲就沒了下文。
顧箐:“……”
得想個法子給人哄好,這冷冷淡淡的樣子,看着是真不得勁兒。
奈何路程太近,她還沒想好怎麼道歉,兩人已經到了劇組。
楚博衍在車上吹了會兒風,除了身上有點點酒味,臉有些紅外,其他一切正常。
李導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大叔,看到顧箐衝她點了點頭,示意她先休息。
當着很多演員的面,顧箐也不好表現的跟導演太過熟悉,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
但正常開拍的時候,大家還是免不了知道了李導對顧箐的特殊。
首先就是聲音,李導出了名的脾氣差,別人演的不到位,直接用大喇叭吼。輪到顧箐,親自跑眼跟前兒去教,好像生怕自個兒聲音大了嚇到孩子。
來回這麼幾次,大家就都懂了。
導演帶頭寵的孩子,那所有人不能沒有眼色。
而且,顧箐這小丫頭名不見經傳,但演起戲來既不失靈性還特別認真,長得也跟人物特別貼合,尤其性格也大方好玩,很快跟顧箐演對手戲的男女主以及一些配角們老前輩們倒是對她多了幾分真心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