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東的一座小酒館內,有些嘈雜紛擾的人羣中,坐着兩個俊朗的年輕人。
他們兩個人坐在窗戶角落,桌子上面是常見的酒菜,雞鴨魚鵝,兩罈子酒。
“張兄,別的就不多說了,你是我老李一輩子的兄弟,一開始都是我自己想多了,萬萬沒想到你都是爲了我着想。”
李星雲一臉慚愧的舉起了酒杯,用於表達自己誤會對方的歉意。
他以爲奧姑【耶律質舞】,她和傾國【耶律塔不煙】傾城【耶律塔不花】兩姐妹長得一樣,沒想到她們一個天一個地。
非是以貌取人,實乃人之本性。
對於好看的事物,人總是更爲喜歡的,這是人之常情,那些用言語譏諷他人容貌長相的人,纔是真正的以貌取人。
“李兄,此事作罷,無需再談。”
張子凡嘴角不經意間抽了抽,他好想說自己不是這麼想的,但這個時候他又不敢說出口。
當着天子的面,說自己想坑他。
是不是嫌棄九族過得太滋潤了?
天子拿你當做兄弟看。
可你自己不能飄了啊!
張子凡非常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哪怕心裏有再多的苦,他也只能強行吞嚥了下去,就當做自己自始至終都不知道奧姑【耶律質舞】這個人吧。
但這怎麼可能呢?
李星雲,我真的好恨啊,你爲什麼命這麼好?
張子凡心中的碎碎念,李星雲自然是不知道。
即使知道了。
他也不在乎。
“好吧,此事已成定局,不談也罷,只是奇怪的是,張兄確定要做這個漠北駙馬了嗎?”李星雲好奇道。
前幾天他看見這貨出現在漠北使者團裏面,就知道他漠北王室駙馬的身份已經坐穩了,就是不知道他自己對於這個事情怎麼想的。
“不做又能如何,她們可是漠北王室公主,說句不好聽的,我要是膽敢不負責,侮辱漠北王室的帽子一扣上來,說不定哪天就屍骨無存了。”
張子凡攤了攤手,語氣上有些無奈。
他也不想負責啊!
可現在的問題是。
這不是話本小說,玷污了人家的公主,拍拍屁股就能跑路,他膽敢不負責,漠北王室腦袋都給他擰下來。
當然了。
如果張子凡沒有和李星雲這層表面兄弟關係,恐怕他的腦袋早已經被擰了下來。
哪怕有傾國【耶律塔不煙】傾城【耶律塔不花】的阻攔,也別想成爲漠北駙馬。
千萬別小看漠北駙馬這個身份,人家漠北王朝好歹也是一個國,這個身份,足以讓張子凡這個通文館少主真正踏入上流社會。
不說別的。
最起碼張子凡有了這層身份後,未來通文館的聖主就非他不可,通過張子凡的駙馬關係,晉國也可以和漠北王朝形成間接聯姻關係。
還有就是。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張子凡擁有了漠北駙馬的身份,李嗣源感受到來自他義父李克用的壓力少了很多,沒有一開始遊離在死亡邊緣的恐懼。
而李嗣源本人,說實在的,他對張子凡真的很好,不僅教導了張子凡至聖乾坤功,還讓他坐上了通文館少主這個位置。
張子凡可以怪李嗣源,也可以恨,甚至可以手刃自己的義父,反正手刃義父的人,遠遠不止他一個人。
但他更應該仇視的人,應該是朱溫纔對,當初是他兵發天師府,這才直接導致了後面發生的一切悲劇。
至少,在那個已經消失的未來時空,李嗣源臨死前,也是口稱凡兒,沒有罵他半句,足以見得其真心。
十幾年養育之恩,豈會是一場兒戲。
說到底。
五雷天心訣只是一門功法而已,真比得過十幾年的養育之恩嗎?
如果功法真的大過人,那麼張子凡永遠也別想習得至聖乾坤功。
沒有了至聖乾坤功,沒有了通文館少主的身份,他張子凡又算個什麼東西?
現在的他若只是普通人,一個沒有身份的人,有資格和李星雲稱兄道弟嗎?
很明顯,不可能。
......
“張兄,我覺得漠北駙馬這個身份也挺好的,實在接受不了她們姐妹,以後可以多納妾,好像哪裏有些不對勁,對了,忘了你是現在駙馬,她們若是不同意,伱也沒有辦法納妾!”
“她們說沒得商量,除非我有能力,讓她們起不來牀。”
“張兄,這也太慘了吧,真就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沒有。”
眼看張子凡都已經這樣說了,李星雲也沒有再說什麼風涼話,他低頭喝了一口酒,然後轉頭默默看着窗外風景。
彼此都長大了,也變得成熟了,終不似少年郎,他們兩個人,明白有些事可以做,而有些事是絕對不可以做的。
與此同時。
另外一邊。
大唐皇宮,大明宮,紫蘭殿。
這座宮殿並不大,但卻顯得很溫馨,山水溪澗,鳥語花香,種滿了各種花草花樹,宮殿外面時不時就有宮女走過。
紫蘭殿內,有些空曠,也不空曠。
空曠的是宮殿中間幾乎什麼都沒有,不空曠的是周圍擺滿了很多紫蘭花。
紫蘭花香,滲人心扉。
這是大唐四妃之一,淑妃陸林軒的宮殿,她喜歡紫蘭花,種滿了紫蘭花,這座宮殿也被她改名爲紫蘭殿。
紫色是一種高貴的顏色。同時也代表着高潔、典雅、忠貞不渝。
而蘭花,一直都是尊貴的象徵,同時和梅、竹、菊並稱四君子。
“李先雲就是李星雲?這個混蛋......挺會玩的啊。”
蚩夢死死握住了拳頭,恨不得一拳砸到李星雲臉上,砸他一個滿臉桃花開,讓他知道欺騙自己的代價。
天子微服私訪,欺騙無知少女!
道理何在?
正義何在?
天理何在?
“蚩夢,話說前幾天,我帶你回來的時候,你心中不就已經有所猜測了嗎?現在你和我在這裏瞎激動個什麼勁。”
陸林軒一臉無語的望着蚩夢,不明白蚩夢情緒激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