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斬龍 >第74章 074 主人不叫狗別鬧
    “你說我是張西奎的什麼人,那是你的誤會,我不介意。”

    “你罵我是不三不四丟人現眼的山豬野狗小泥鰍,我不在乎。”

    “只是你罵我有娘生沒爹教,我不服。”

    我朗聲叫着:“我是個孤兒,生下來,沒看過我媽一眼,沒見過我爹一面。我媽沒餵過我一口奶,我爹沒抱過我一下。”

    “但我、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猴子。我有爹、有媽、有名、有姓!”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罵娘!”

    “我想請,王老給我道個歉!說句對不起!”

    我的聲音不算小,在空曠的樓頂傳出老遠。

    玻璃房中叱喝聲然而斷,陶博臻飛快衝出衝我使勁遞眼色。

    王靜凇幾個門生老頭即刻出來,疾言厲色罵我和陶博臻。

    “你不服就對了。”

    “不管你服不服,都給我憋着。”

    “說你兩句又怎麼了?連這點氣都受不了你還混什麼古玩行?”

    “想要道歉?還要給你說對不起?你算個東西?”

    “陶博臻,你看看你,帶的都是什麼人?老師都敢頂撞了。”

    圍着我罵的老頭們,隨便拖一個出去都是響噹噹的古玩行頂流大師,無論到哪,都是專車接送走紅毯的主。

    但我,不會給他們好臉色。

    “各位大師,主人不叫狗別鬧。”

    “各位稍安勿躁,等王老回完話,我再和各位大師計較。”

    一幫老頭們頓時勃然大怒,一個個臉紅脖子粗,叫罵得更歡實。

    頃刻間,千夫所指,唾沫飛濺我臉。

    蒙古大妞氣不過勇敢站出來:“別人多欺負人少啊。大家講道理啊。以德服人行不行?”

    這話剛出來,立馬的有過老頭就頂了上來:“我是老人我就是道理。”

    蒙古大妞立馬歇菜,卻依舊擋在我前面爲我吸引火力,擋下不少唾沫。

    玻璃房中沉寂許久,傳來王靜凇蒼暮霸絕的迴應。

    “我王靜凇活了兩個世紀三個朝代,拿名聲詆譭我的,拿權勢制裁我的,拿民族大義框我的,見得太多。”

    “你還是第一個拿爹媽壓我的。”

    我平靜看着玻璃房,嘶聲說:“大家都是娘生父母養的,剛纔那句話,換做我來說。你怎麼想?”

    “以你當年的脾氣,怕不是要跟人玩命。”

    “如果你說一句,有人罵你爹媽,你認慫。我立馬走。”

    頓了頓,我冷冷說:“還有各位大師。只要你們說一句,我同樣立馬滾。”

    這話出來,現場老頭們聲音突然小了許多。

    陽光房中,王靜凇慢慢站起來。

    “我王靜凇從小,天是王大我就是王二。從來都只有別人給我磕頭賠禮,沒有我向人低頭的時候。”

    “今天,我口無遮攔被你抓了小辮。換做以前,別說罵,就算打了,也就那麼大回事。”

    “當年老子連鐵帽子王都敢打,更別說你。”

    “不過,你都說得那麼慘了。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我繃緊臉極力控制自己,大聲迴應:“我在聽!”

    王靜凇背對着我:“下個月月底,你們總部要搞綜合比武,我是評委。你要有本事拿個第一,我王靜凇親自給你道歉。”

    頓時間,現場老頭們全都怔立當場,面露,面露絕不可能的神色。

    我咬着牙朗聲大叫:“君子一言!”

    迴應我的,是王靜凇的一個字:“滾!”

    我不再理會王靜凇,慢慢轉頭。

    頓時間,王靜凇七個老頭門生齊齊上前將我圍在其中,一個個紅眉綠眼獸氣滂沱。

    “姓童的,我老師罵你,你要他老人家給你道歉。你罵我們是狗,我們也要個說法。

    我木然迴應:“尊老愛幼,神州美德。我罵你們是狗,是我不對。”

    “要我道歉,可以。照王老的說法來。”

    一個白色唐裝老頭指着我鼻子放肆大叫:“什麼說法?”

    我慢慢拉開挎包:“我這有兩件你們燕都城的老物件。我這個生瓜蛋子眼拙手生看不懂,請各位大師爲我解惑。”

    “這兩物件來歷出處誰說得上來。我,童師,給各位磕頭賠罪。”

    一聽這話,七個老頭頓時樂了!紛紛肆無忌憚笑出聲。

    “快快快,快拿出來。”

    “這個好玩兒,這個好玩兒啊,哈哈哈。我就喜歡看老物件兒。”

    “趕緊的去找醇親王府那塊搓衣板,庫房裏就有。”

    “沒搓衣板就拿算盤,要胡雪巖那隻翡翠金算盤。鉻死他丫的。”

    “快去叫攝像,全程錄影。十分鐘。不。五分鐘,送他上西天!”

    七個老頭樂不可支激動得哇哇大叫,有的還衝着玻璃房放聲大喊:“老師,您聽見沒?方州窮鬼自投羅網了。”

    “他們方州是國家隊,我們,就是專門打國家隊的。”

    “什麼國家隊?他們方州也配。就是丫臭男足。”

    “哈哈哈……”

    “沒錯,咱們就是打死神州男足的民間小分隊。”

    “哈哈哈哈……”

    老頭們一個個得意忘形,興奮得手舞足蹈。

    蒙古大妞悄悄拉拉我胳膊,關切低語又大義凜然:“我先頂着,你跑。”

    “他們不敢把你怎麼樣。”

    這話剛出來,那唐裝老頭就陰測測笑說:“小丫頭,你額熱個太要是帶把的,他就不會跑。”

    “他要是跑了,你就跟叔叔我。叔叔我好好照顧你。叔叔就缺個乾兒女。”

    蒙古大妞輕哼出聲:“放心阿巴嘎,我額熱個太輸了,我幫他磕頭。你要輸了,叫我聲阿尼亞來聽聽。我也缺個乾兒子。”

    唐裝老頭笑得更加沒形:“我叫你阿尼亞額麼格額吉都行。”

    蒙古大妞恨聲說:“要叫,就叫一輩子。”

    唐裝老頭假牙都快要笑掉:“甭說一輩子,十輩子我都認。”

    蒙古大妞一把將我胳膊摟住:“童師。不怕。有我。”

    “謝了。”

    “謝我什麼?我們一起來的。磕頭一起,走也一起。”

    蒙古大妞滿臉正氣,手上的勁又大了些。

    “說得好,說得好。真是一對有情有義的鴛鴦。待會你們一起磕頭,我們就坐着,就當給你們這對野鴛鴦證婚了。”

    “對對對,這小子不是沒爹沒媽嗎。我們就當他的爹媽。”

    “哈哈哈,哈哈哈……”

    一羣老頭笑得更加大聲,好幾個老頭又是跺腳又是擦淚。

    蒙古大妞氣得齜牙,鼻息也粗重起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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