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斬龍 >第123章 123 歲月經歷時間的方式
    這一晚,整個後海都在迴盪着陳曈悲痛欲絕的斷腸哭嚎!

    將醉得不省人事的煤三代丟給他司機,去了醫院縫了針,打車回家。

    牀上躺了一天,晚上教了小桉熠四鐘頭發聲,到了十二點蹬車去了大柳樹。

    等她!

    經歷了和陳曈短暫相逢,我心裏對她越發的想念。

    世祖級的陳曈是少年班年紀最小的同學。

    他進少年班的時候不過才三歲,那時候少年班已經開班了兩年。

    他的IQ值不過190,若不是因爲少年班實在湊不齊那最後一個特別生辰八字的人,他根本進不來。

    190的IQ在班裏屬於墊底水平,無論做什麼,他都會慢人兩拍。

    養尊處優慣了的他什麼都不會。

    不會穿衣服不會喫飯不會寫字不會繫鞋帶,上廁所連屎都不會擦,拉屎拉尿在褲襠和牀上屬於家常便飯。

    那些年,他跟我一間寢室,上下鋪。

    日常生活、學習都是我手把手的帶和教!

    十七年朝夕相處,我和陳曈比親兄弟還親!

    陳曈提前離開少年班那天,他抱着我哭得死去活來,哭吐哭咳血哭斷氣,最後還是我揹着他上的直升機!

    九年不見,他不但變了聲音變了面容也變了心性,也變得如此的陌生。

    歲月以相同的方式經歷了每個人,每個人卻用不同的方式經歷了歲月。

    時間就是把鈍得早已生鏽早已腐爛早已看不見本色的破刀,明明已經切不動肉了,卻是能在人的心窩子留下永遠不可磨滅的傷口。

    金河懸崖洞,躺了整整七年,我幻想着,少年班同學之間的友誼永不改變,卻忽略了最現實也最殘酷的時間二字。

    現實的生活,比我想象中的色彩要淡,都是黑的灰的。極少看到紅的。

    但我心裏,還揣着最後的希望!

    任何人變了我都能接受……

    只要她,沒變就好!

    七年斬龍,七年艱辛,七年思念,七年期盼,七年滄桑,七年血淚……

    我不知道,七年後,她會變成什麼樣。

    我在心裏祈禱她沒變,又害怕她變!

    變得……

    她不認識我!

    變得……

    她告訴我,她後悔了。

    變得……

    她說,她不再愛我,婚約取消……

    大柳樹鬼市確實名不虛傳,即便在經歷了文博緝私隊掃蕩之後,在寒冷的凌晨依然熱鬧非凡。

    逛鬼市的時候,我撿到了一個非常特別的漏!

    一塊木雕!

    準確的說,是一塊紫檀木的人物雕像!

    紫檀木雕是沒什麼特別之處,清代中期時候的東西,但在木雕下方,卻刻着鼎石二字。

    鼎石是神州歷史上最鐵最鋼的一個人的字號!

    那什麼海瑞在這個人面前,就是螢火與太陽的區別!

    &nbbsp;  賜予鼎石這個字號的人,是朱元璋朱重八!

    字號的主人,原名鐵鉉!

    這個人鐵到什麼程度?

    朱允炆接班朱棣造反發動靖難,在打鐵鉉鎮守的泉城時候,朱棣準備掘黃河水淹泉城,鐵鉉上演了出詐降計,將朱棣誘騙錦城。

    等到朱棣剛入城,鐵鉉立刻下令放鐵閘,軋死朱棣!

    也虧得朱棣是天命之子,鐵門擦着朱棣馬屁股落下。

    朱棣氣不過,轉手就調來大炮要炮打泉城。

    鐵鉉更是將神州第一鐵發揮到極致,轉手就把朱棣老爹的靈牌和畫像掛上城樓!

    這回朱棣不僅不敢下令二營官開炮,還老遠的就給自己老爹磕頭請安。

    有自己老爹靈牌畫像守着,朱棣自然打不下泉城,只好把火氣撒到其他城池頭上。

    沒兩年,朱允炆大勢已去無力迴天,鐵鉉至死不降,卻被朱棣活捉。

    朱棣爲了報復鐵鉉,直接將其耳朵舌頭割下來餵給鐵鉉喫。

    而鐵鉉更鐵。

    一邊喫一邊大讚,忠臣之肉好喫!

    氣得飆血的朱棣下令,對鐵鉉實施比腰斬骨醉更恐怖的大刑!

    寸磔!

    割肉離骨,斷肢體,再斷咽喉。

    鐵鉉死後沒多久,朱棣坐穩了江山,反倒是懷念起鐵鉉來,也默許了民間爲鐵鉉造祠的做法。

    做皇帝的那怕如像朱棣這樣被譽爲千古一帝的人物,都有其殘暴的另一面。

    現在鐵鉉的祠堂就在臨安。清代重新鑄造的那尊銅像足足有近兩噸重。

    我手裏這尊木雕是魯省某個城隍廟裏出來的。

    在魯省特別是在泉城,鐵鉉被當地供奉爲城隍爺。

    以前不少城隍廟香火都非常旺盛,九十年代以後,要嘛被拆遷要嘛被廢,要嘛就被拆賣了個乾淨。

    我對古董古玩興趣並不大,我在乎的是有靈性有法力的特殊古玩!

    那天撿到的武周卍字蓮花鏡是一個,最先撿到的飛星尺是一個。

    手裏鐵鉉雕像算是最好的一個!

    這尊雕像被供奉了兩百多年,受萬民朝拜,集萬民信仰,是非常難得的法器!

    至於那面武周卍字蓮花鏡也是好東西,畢竟是皇家寺廟地宮出來的。

    但那地宮裏所供奉的八百多尊佛陀舍利,不見得有一尊是真的。

    照慣例守到大柳樹關張,挪到那棵銀杏樹下繼續蹲守。

    北方颳着我臉生疼,裹着羽絨服雖然暖了身,但雙腳卻是凍得幾乎失去了知覺。

    凌晨四點以後,燕都氣溫驟降。

    迎面吹來寒風刺骨,長街空無一人,殘燈閃爍,猶如鬼蜮。

    而我,卻是這個世界上最孤獨的人。

    我早已習慣了孤獨,但我,最怕的,也是孤獨!

    兩道車燈慢慢由遠及近,一臺大別克在我跟前緩緩剎停。跟着下來四個人。

    我剛剛擡起頭,就被強光手電照在臉上。

    “是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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