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憎恨更多的,是畏懼!
毫無疑問,經過這一仗,我在文博和燕都古玩圈,算是徹底的出了名。
我的名聲是臭到底爛到最密的勺子都勺不起來了。
但,對方也被我打怕了!
這一回,我是真真正正的把這幫人打痛了!
痛了,就通了!
豪華大廳裏的溫度又升高了一度。
整個大廳,就只剩下我和老卑鄙兩個人。
熾亮刺眼的新型LED燈光照耀下,我和老卑鄙就這麼面對面坐着,像是陣前捉對廝殺的名將,又像是決戰紫禁之巔的劍客。
老卑鄙藏着不露,我卻是意氣風發。
壓我打我侮辱我的那一幕幕往事歷歷在眼,今天被我抓着機會,欠我的,統統給我還回來。
“當年溥儀給溥傑的東西里邊,沒有嵩陽漢柏圖。”
終於,在經過良久無聲的交鋒後,老卑鄙終於緩緩開口。
老卑鄙的這句話,是一段歷史。
民國元年,袁世凱代表北洋跟隆裕太后簽訂了宣統退位協議和優待條件,給予愛新覺羅家族每年四百萬大洋安置費。
另外,紫禁城連同紫禁城裏的一切也一起給了溥儀。
那時候溥儀才六歲,什麼都不懂,只在紫禁城裏安安穩穩過着自己吉祥物般無憂無慮的童年。
袁世凱死後,後面的接盤俠們根本不願履行每年四百萬大洋的安置費,溥儀沒轍,只得變賣典當祖產繼續維持富足生活。
那時候溥儀有什麼就賣什麼,賣不了就抵押。
其中就有那絕世重寶的乾隆全套金編鐘!
抵押給鹽業銀行,不過才四十萬大洋。
進入到軍閥割據時期,溥儀也在槍炮聲中漸漸長大。
預感到時局動盪,溥儀未雨綢繆將無數珍寶以賞賜的名義給了弟弟溥傑,作爲日後生活保障來源。
“這也不是建福宮的東西。”
建福宮是乾隆在退休前特意修建的養老豪宅,裏邊珍藏了古往今來所有最好的珍寶。
最後卻是沒有正式入住。
乾隆死後,建福宮被嘉慶封存一直到1923年。
那一年,紫禁城裏邊天天被盜,就連溥儀大婚時候的大東珠都被太監宮女偷了。
年少的溥儀發誓要抓到家賊並下令清查宮內一切。
當晚,建福宮毀於大火。
這場大火不僅燒燬價值幾千億的絕世珍寶,也燒怕了年少的溥儀。
於是,溥儀下令將無關太監宮女全部驅除出宮!
“這幅畫,也不是小白樓的。”
老卑鄙杵着柺杖搭着眼皮,樣子像極了星戰中的尤達綠老頭,滿面褶子蒼老得不像話。
小白樓,那是溥儀做了腳盆鬼乾兒子以後在奉天僞皇宮專門放置珍寶地方。
; 腳盆完蛋,溥儀倉皇北逃,小白樓珍寶被哄搶一空,其中就有米芾的《苕溪詩》,李公麟的《五馬圖》,展子虔的《春遊圖》絕世重寶流入民間。
“當時賣給我父親,開價一萬。我父親嫌貴沒買。”
“那年月乾隆的御筆畫和手札,不值那個價。”
“從那以後,這幅畫就消匿人間。”
靜靜說完,老卑鄙慢吞吞擡起手喝了口熱茶,輕漠冷淡說:“你丫花了多錢收的?”
“我比你爹大方一百倍!”
這話佔盡了老卑鄙的便宜。
果然不出我所料,受不了任何氣和激的老卑鄙眼皮一擡,眼眶暴凸,精光爆射:“你他媽嘴巴放乾淨點。”
我一眼不眨瞪着老卑鄙,面帶譏嘲:“你這是想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老卑鄙頓時牙關一錯:“少拿我徒弟威脅我。國法家規,我還分得清楚對錯。”
我抿着嘴冷冷說:“國法暫時不說,你的家規我倒是領教過。”
“上次我善意給你提醒,這才幾天功夫,你徒弟就惡意詐騙九千萬,證明你家規,真不怎麼樣。”
“你,也不怎麼樣。”
老卑鄙頓時火冒八丈:“老子還用不着你來評價。”
我輕漠冷肅寒聲說:“這麼說,你這是要大義滅親了。”
“我聽江湖傳聞說,陳煥可是你沒得到的老相好的兒子?”
啵!
“你他媽在放屁!”
老卑鄙逮着茶杯狠狠砸在桌上,頓時,茶水滿天亂濺:“我問你,你做這個局做了多久?”
眼下就我和老卑鄙兩個人,也不怕錄像。完全不用在乎任何形象對噴!
我渾不介意,輕輕擦去臉上茶水,慢條斯理對着老卑鄙和盤托出:“也不沒多少日子。我還想着等你給我道歉之後再來收拾你。”
“計劃跟不上變化,我提前了。”
“這個局,你老,可還滿意?”
老卑鄙握着茶杯的手有血滲出,順着紫砂杯淌在宣紙上,變成一朵鮮豔的梅花。
但他的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痛楚:“這次你贏。說。要多少錢?”
“錢……我肯定要。先問你兩個問題。”
老卑鄙衝我冷蔑一笑,露出一幅早就知道的樣子。
我皮笑肉不笑看着老卑鄙:“海羅盤是你叫寧誠逼我捐的?”
這問題顯然也在老卑鄙的預料中。
老卑鄙昂首看着我,語帶諷刺:“我要是說,不是我指使的,你會信?”
“我當然信。”
我冷冷說:“你逼格那麼高,你說寧誠是你六十歲那年生的兒子我都信。”
老卑鄙頓時要暴走。
老卑鄙老婆死得早,未續絃,也無後。
寧誠則是老卑鄙的外侄,從小跟着老卑鄙長大,跟老卑鄙走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