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下一秒,一瓣溫潤帶着酸香沁人的葡萄柚輕輕杵到我的脣邊。
“喫柚子。”
“愣着幹什麼?還要我餵你?”
燈光下,近在咫尺的莊馳華眉目含嗔帶俏,眼瞳中注滿了水銀般的光澤,波光粼粼中,盡是那難以言述的羞澀和悸動。
羞澀是輕熟的風韻,悸動是青春的萌動!
當羞澀和悸動相融匯,輕熟和青春就完美的出現在莊馳華的臉上。
“張嘴!”
這一句張嘴,莊馳華是那身披九鳳皇袍的女王,盡是雌霸天下不容人拒絕的威殺。
看我沒動靜,莊馳華玉面帶煞輕叱嬌吟:“張嘴!”
第二句的張嘴,莊馳華又是那換上粗衣鄙履千依百順的平凡女子!
那雙瑩瑩白白皓腕凝霜的手泛着最皎潔的玉光輕輕擡起!
柔若無骨的手指捻着葡萄柚輕輕觸碰我的雙脣,刺得我全身僵硬,繃緊了神經。
像是上次餵我葡萄柚的重現,莊馳華往我嘴裏塞了瓣葡萄柚,又剝下一瓣輕輕咬了半截,輕啓朱脣。
“後續還有兩場比武。賽委會所有人員已經全部隔離消失。我打聽不到比武內容。但我有準確情報,後續兩場比武,科學院天級權老總會過來觀摩。”
“神局特所天級權限老總也會親臨現場。”
“極有可能,天監也會來人!”
這個猛料情理之外又在意外之中。
“如果後續兩場你再拿兩個第一,那方州肯定留不住你,包括唐安軍和石老在內的所有人,都留不住你。”
“極有可能,天乙老總會出手點你的將!”
“馬忠超會把你當做奇貨可居,賣高價!”
“小童。我是這樣想的。”
“我準備趕在天乙老總出手之前調你去海島省,暫時先做方州水文所副職。”
“就以你身體不好爲理由。本來你身體也差。體檢報告白紙黑字寫着,誰來也壓不了我。”
“在後續兩場比武之前,你的調令我會給你辦好。”
“等你比完最後一輪,不管結果如何。我會親自送你去海島省任職。既成事實,天乙老總來了也沒用。”
說着,莊馳華就將剩下喫過半截葡萄柚塞進我嘴裏,非常自然的扯出一張抽紙輕輕擦拭我的嘴角。
“明年方州解散,你身體差不多也養好了。我再把你調回來。到時候,你自己再做選擇。”
“你脾氣不太好,我建議你還是留在總部考古所。那裏很清閒,外部干擾幾乎沒有。我認爲最適合你。”
“你覺得怎麼樣?”
我沒想到莊馳華會說出這番話。
我第一時間就想否決。
但話到脣邊又復忍住。
這番話,莊馳華說得很溫柔很輕緩,像是愛人之間的絮叨,充滿了溫情和關懷,溢滿了溫暖和熱流。
尤其是最後那一句完全就是在徵求的話,讓我不知所措!知所措!
人和人之間的相處,是講緣法講感情的。
莊馳華對我,沒得說!
只是最終,我還是拒絕了莊馳華!
我拒絕的理由讓莊馳華無話可說!
第一,桉熠的治療。
第二,我和張士偉的賭約。
桉熠其實可以跟我去海島,但小怪物卻是不行。
張士偉可不會讓他們張家唯一的種遠涉崖州!
莊馳華似乎看穿了我的不良企圖,但最終還是默默點頭說了一句話:“不管你願不願意,明年三月,你必須離開方州。”
“這是命令。”
“我最多也只能保你到三月。”
這句話透出來的信息量有點大,只是莊馳華沒點明,我也不好細問。
接下來,莊馳華又給我來個突然襲擊。
要給我換房!
換到距離方州四合院不過五百五十米的雍和宮街。
神州機牀廠原址!
一個兩百平的兩進獨立四合院!
這個換房的要求理所當然被我無情拒絕!
理由也很簡單,不合適。
連續兩次拒絕讓莊馳華的面子有些掛不住。尤其是在聽到我說出我很滿意現在的宿舍之後,莊馳華直接將葡萄柚扔在桌上,起身就進了臥室。
給我換上她買的羽絨被!
深色的天鵝絨被在半空揚起,帶起微涼又薰香的風,如同一片雲毯悠悠然飄落人間,鋪撒在小小的牀上。
莊馳華揹着我,潔白泛着玉光的雙手輕輕摁壓羽絨被,親自測試絨被蓬鬆度。
燈光昏昏,泛起點點的暖,燈光柔柔,灑下長長的線,將站在門口的我和站在牀邊的莊馳華的身影融爲一體。
燈光濛濛,在我的眼裏,站在牀前的莊馳華又變成了嶽薇。
換過天鵝絨被,莊馳華依然還在生氣中,玉面含煞調頭出了房間走人。
那種成熟而又溫婉,入情而又止禮的氣韻,讓人慾罷不能!
也不知道她是有意還是故意,還是因爲長年累月養成的習慣。
換上筒靴之後,她就站在門口栓上圍巾將臉遮得嚴嚴實實,嘴裏輕描淡寫又自然而然冒了句:“我大衣。還有我包。”
等到她反應過來,立刻回首看了我一眼,輕然垂首,默默的自己穿上大衣,拎上挎包。
頓了頓,見我沒動靜,莊馳華再次回首,憤怒扯下圍巾,威嚴雍容的玉臉掛滿幽怨嬌媚,攝人魂魄。
“愣着幹嘛?送我啊。”
“你想別人看見我來你宿舍呀。”
“我可惹不起那些個給你下戰書的小姑娘。”
彷彿賽委會是在憋大招,亦或是我的三輪第一打盡了所有人的臉,連續兩週時間,總部電訊高寒冷的女聲都沒再出現過。
倒是那團體項目的比武進行得如火如荼。時不時的,就有驚天猛料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