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卑鄙的聲音。
老卑鄙算是家喻戶曉的名人，在燕都城這塊聲望更是沒得說。
他一開口，現場無數暴走的情緒也穩定下來。
大佬席邊緣，老卑鄙在劉毅聰的攙扶下慢吞吞起身，目光炯炯掃視全場，視線慢慢挪移對準了凱子李，輕輕緩緩說了一句話。
“那批片仔癀，與總部無關。那是，我們，觀摩團安排的項目。”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
凱子李倒吸笑容凝結呆立當場。
三個外卡選手目露錯愕，滿面震驚不信。
莊馳華唐安軍對望一眼，露出一抹神祕莫測的笑容。
總部各個老總和參賽者在驚錯交加之後猛然爆出各種粗口和震天狂笑。
打臉啊打臉！
解氣啊解氣！
這下沒話可說了吧！
自己打自己臉！
哈！
哈哈哈！
風暴中心的凱子李面色變了又變，突然抄起麥克風大吼質問：“王老，你們安排片仔癀項目出於什麼目的？知曉的人有幾個？”
換做平日，有人膽敢用這種口氣跟老卑鄙叫板，老卑鄙怕是早就暴走發飆了。
不過此時的老卑鄙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又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孩，面對凱子李的質詢竟然縮了卵：“目的出於助興，也有考驗參賽者的意思。”
“我們故意拆了一千盒片仔癀，去了包裝只留塑料裝盒。另外九百盒片仔癀包裝完好。”
老卑鄙聲音沙啞，臉色灰青：“觀摩團安排的賣家於凌晨十二點正常進入大柳樹擺攤。帶去的除了片仔癀糖果，還有其他地方特產。”
“凌晨三點，賣家按計劃撤離。將片仔癀糖果按計劃扔進大柳樹西門垃圾箱。只餘留塑料裝盒在攤位。”
“從三點到三點四十八分，總部數百名參賽者以及你們四個外卡選手在鬼市街來來回回逛了幾十遍，沒有一個人發現片仔癀的端倪。”
“包括總部三十個種子選手，也包括你們神局特所四個事先被我們看好的奪冠大熱門。”
老卑鄙深深沉沉的沙啞話音迴盪在每個人耳畔，就像是一把鑽牙齒的高速電鑽，直把現場所有人的腦袋都鑽了對穿。
無數人羞愧的低下了頭。
這其中就包括了三個外卡選手。
小龍子翻起白眼，不輕不重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不夠重。要不要我幫你？”
看見我比出的手語，小龍子立馬哭喪臉不住搖頭，擡手又給了自己一巴掌，期期艾艾打出手語：“童哥。以後我能跟你學習不？”
我眼眸下闔冷冷迴應：“叫我老師！”
一下子小龍子便自咬起下脣，眼睛鼓得老大，氣呼呼叫：“做夢！”
“報告王老。既然是助興和考驗，那爲什麼444號選手拿了片仔癀之後，你們爲什麼不及時麼不及時阻止他的販售行爲？”
凱子李說出這話來，完全就是要一條路走到黑了。
老卑鄙的聲音再次在身畔的大音響傳出：“外一號選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得出來，老卑鄙生氣了：“你懷疑我們觀摩團故意造假？讓你說的那個人拿第一？”
我扯起嘴角冷哼出聲。
老卑鄙這是恨我到骨子裏了，連444都不願意說。
凱子李的迴應隨即而至：“我認爲，你們觀摩團違背總部賽委會規定，刻意造假，爲444間接創造撿漏良機，讓他得逞。”
“此舉，嚴重損害了總部聲譽，損害了賽委會聲譽。更嚴重的是，這種行爲更損害了廣大參賽者們的利益。”
頓了頓，凱子李聲音又拔高：“我不服！”
凱子李的嘴皮子功夫還是有一套的，說的話刀刀到位，劍劍封鎖。
不僅成功勾起了現場無數參賽者的同仇敵愾，也如願挑起了參賽者們和觀摩團大佬們的敵我矛盾。
被凱子李一痛訓斥，老卑鄙明顯的動了真怒，但又被劉毅聰附耳低語硬生生壓住火氣，悻悻坐了下去。
打趴了老卑鄙，凱子李立刻轉移火力對準賽委會一番壯懷激烈的慷慨陳詞。
“這批片仔癀給我們所有參賽者造成了嚴重的不良影響和後果，爲凸顯比賽公平公原則……”
“在此，我要求賽委會取消444號成績。”
“或者。重賽！”
我撇撇嘴，沒吱聲。
搞了這麼多的彎彎繞，凱子李總算是說到點子上了。
和我早先的推測的一樣，就是想要幹掉我。
凱子李的話冒出來，整個體育館又安靜下來。
凱子李的要求雖然非常奇葩，但卻沒有人能夠反駁。
畢竟老卑鄙親口承認片仔癀是他們故意投放。
既然是故意投放，那不管我是有意還是無意撿漏，那這場比賽都失去了最基本公平公正性。
小龍子在這一刻也露出前所未有的嚴峻，不停拍打我的胳膊低聲呼叫我的名字。
賽委會一羣孤兒狗們同樣被凱子李拿捏，支支吾吾半響，愣是沒給出半句正式迴應。
這羣只會窩裏橫的二臂。
整個體育館，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不僅鐵面王沒了聲音，莊馳華落回了座，就連唐安軍也垂下了眼眸，露出最嚴肅的神情。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唯一能解套的，只能按照凱子李的要求。
要嘛取消我的成績，要嘛重賽。
這一刻，整個總部的屈辱，言語難述。
憑藉一己之力打盡總部所有人臉的凱子李春風得意環視全場，卻沒找到貓在角落中的我，眼瞳中盡是失望。
不過很快，凱子李就露出勝利者的德行，對着大佬席開口，矛頭直指唐安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