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阿曈很喫驚。
要知道，阿曈找的人可不是燕都城那些地痞流氓老炮混混，而是最專業的私家偵探。
能逃過這些專業人士搜尋的人真不多。
這也讓阿曈對嶽薇小弟生起了濃烈的興趣。
但阿曈和我，都沒有向對方提及那件事。
我們兩兄弟彼此都清楚，但都出奇一致的選擇了沉默。
那件事，就是阿曈沒有查到嶽薇小弟的身份信息。
又是個凌晨來襲，我和阿曈再次出現在大柳樹。
我把時間故意選擇在凌晨三點！
遠遠的，阿曈就停了車。
我平靜下車，揹着昔日守夜的挎包，踏着往日的步伐，慢慢靠近。
熟悉的銀杏樹下，我看到個熟悉的身影。
嶽薇小弟就守在那裏。
初雪之後的第一個凌晨，燕都格外的冷。
並不是大柳樹鬼市的日子，熟悉的長街更是格外的淒涼。
北風如刀肆虐長街，帶起鬼嘯。
整條長街，就只有嶽薇小弟一個人。
遠遠看去，這小子坐姿像極了嶽薇，叫我忍不住都想叫出他的小名。
手裏拎着的旅行箱滾輪摩擦着地面，發出滋溜溜難聽的聲響，但嶽薇小弟卻罔若未聞。
直到我走到了紅綠燈下的時候，那小子纔不經意的回頭，看了我一眼。
半殘半暗中，那雙眼珠子格外的亮。
倒映着紅燈和綠燈的眼眸，有些滲人。
綠燈亮起的時候，我平靜淡漠穿越馬路。
突然，一臺別克從遠處飛馳過來，無視紅燈擦着我身畔不足一尺高速掠過。
寒風乍起中，又有一臺大衆車追着別克急速狂奔駛來。
那臺大衆轎車車速奇快，穿過闖過紅燈之後，車子明顯有些失控，車身搖擺在地上拉出四道黑色的印記才堪堪停住。
滋！
滋滋滋！
幾乎就在別克大衆兩臺車剛剛剎停之際，長街對面車燈閃爍，又過來了兩臺車極速駐停。
我微微愣神，心頭莫名一凜。
這些人……
驀然間，一聲狼嚎乍起，炸裂長街。
“仲小京！”
仲小京三字響徹天地，我心頭猛的一抖。
銀杏樹下，嶽薇小弟本能擡頭，霎那間目光緊縮，露出最駭然暴虐的神情，猶如驚弓之鳥騰身而起。
“就是他！”
“摁人！”
“抓住他！”
“上！”
急促噪雜吼叫傳出，左右四臺車中跳出十數人手持棍棒球杆殺氣騰騰直衝嶽薇小弟。
他們的速度快，但仲小京的速度卻是更快。
就在衆人開門之際，仲小京便自跳起來調轉頭，身子一頓百米加速，跨越四尺高花圃帶，一頭栽進小花園，化成一陣風沒了影。
看到仲小京矯健如龍的身手和超神反應力，我在喫驚之餘又露出幾許欣慰。
嶽薇的小弟，功夫不錯。
這幫攆仲小京的，追不上他。
就在我摸出電話要召喚陳曈過來的時候，冷不丁一個聲音傳出。
“七八九。抄！”
“一三五，攆。”
“二四六堵。其他待命。”
乍聽這趁着肅冷的命令聲，我面色一凜，眼瞳收縮，心頭突的加速跳動。
嗖嗖嗖！
在聽到命令聲後，九個男子在最快的時間內做出調整，從三個方向衝入小花園。
我不敢有任何異樣舉動，平靜拖着旅行箱穿過馬路，捏着電話裝作看時間，慢慢走向銀杏樹。
啪！
啵！
操！
哎呀！
拳頭骨頭碰撞聲夾着爆罵痛叫聲自小花園深處連續不讀冒出，刺進我耳畔，叫我心頭狂跳，眼皮一陣陣抽搐。
從拳拳到肉激烈的打鬥聲中，我能聽出仲小京超強戰力，也能聽出其他人的盛怒無奈。
不敢有任何情緒表露，我直直走到銀杏樹下，目光悄然瞄向路邊車輛，暗裏記下四臺車牌照。
小花園深處，激鬥拼殺哀嚎悶哼聲越發慘烈。瘋狂戳刺我的神經。
但我，依然選擇隱忍。
我有百分百的把握，這羣不明來歷的人抓不住仲小京。
“再去兩個。”
那極寒冷酷的聲音再次傳出，等候在路邊的六個戴着風雪帽的男子中步出兩個精瘦幹練的高個。
兩高個手中的傢伙什映入我眼簾，我不禁皺起眉頭。
武士刀都出來了。
仲小京跟這幫人多大仇？
這小子犯了多大的事？
這當口，一個彪形壯漢步行上到人行道，就站在銀杏樹邊，手中電話摁在耳畔：“找到了。對。大柳樹。有監控。”
和彪形大漢擦肩交錯的那一瞬間，我聽到他手機中傳來的冰寒厲鬼般的聲音。
縱使我穿着最厚的羽絨服，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是。明白。東西交給你。”
掛斷電話，彪形大漢冷漠看了我一眼。
對方一行人都戴着跟我一樣的劫匪風雪帽，看不到任何人的臉。
彪形大漢那風雪帽下，露出的那雙倒三角陰煞雙眼，讓我畢生不忘。
這個人，殺氣很重。
殺過人。
還不止一個。
不止彪形大漢，站在三米外的幾個漢子同樣也都見過血。
這羣人，都是腦袋別腰帶窮兇極惡刀口舔血的狠人！
“你們幹嘛？抓壞人？”
我站在銀杏樹下，好奇詢問對方。偏頭望向小花園。
藉着昏暗的燈光，我看見小花園中央地上躺着兩個人，低低叫喚，血流了一地。
小花園深處一片黑暗，用盡目力也只看見鬼影幢幢，看不到仲小京的身影。
這幫人絕不是仲小京對手，我略略安心下來。
“沒你的事。”
“我看看戲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