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曲線救國的方式，對於蘇卿城這樣的天之驕女來說，似乎保守了些。
“什麼問題？”
“就是多動症和焦慮症。還有厭食症和學校恐懼症，愛夢遊……”
我本能看了蘇卿城一眼：“幾歲？”
蘇卿城有些不好意思，隔了幾秒才說：“十二歲了。”
頓了頓，蘇卿城壓低聲音又復開口：“好像，還有失魂症……”
前面那些多動焦慮厭食夢遊我完全不感冒，倒是最後的失魂症讓我來點興趣，簡單潦草問了蘇卿城幾句，我默默點上煙喝起茶。
“童助理，費用的問題請不要擔心。還有硬件設施問題，我們絕對送最好的。我們蘇家老家在江南，老家存了半堂曾國葆的海黃圈椅，還有一張明代沈萬三的海黃書案。”
我對蘇卿城的話感到有些無語。
看得出來，蘇卿城在找我之前絕對是做好了情報工作的。
不僅知道半堂椅子的來歷出處，還曉得自帶書案，就連費用都打聽得一清二楚。
“蘇助理就那麼肯定我能治得好您小侄女？”
蘇卿城目視着我，抿笑說：“其他不敢說。在醫治兒童心理這方面，童助理您是絕對的大拿。”
“我可沒行醫證。”
蘇卿城薄薄的櫻脣抿出最誘人的紅線，聲音脆脆又耿直：“您要行醫證，我下午就給您送家去。”
話既然都說到了這，我也不再矯情一口應承下來。
只是我並沒有把話說死：“過完年，我還在燕都的話，蘇助理就把您小侄女送過來，我先觀察觀察。”
蘇卿城長長黑黑的睫毛眨動：“如果童助理方便的話，下午我就把您學生的書桌送過去？先佔個展位？”
蘇卿城的話有些急，讓我莫名的對那素未謀面的失魂症有了點期待。
話鋒一轉，我反問蘇卿城：“蘇助理就不怕那半堂椅子被車撞火燒？到時候，我可賠不起。”
聽到這話，蘇卿城眉宇間透出一抹早知我會這樣說的愜意，豐翹的紅脣抿出一道完美動人的弧線：“童助理放心。我們有買保險。”
“神州，可不止一家神保。”
頓了頓，蘇卿城又復補充說：“和神保一般大的保險公司沒有三家也有四家。童助理大可放心把您的鑑定中心的保險都轉到我們這來。”
“屆時您鑑定中心少了塊瓦片，我們都賠。”
這是給我喫定心丸，也是在給我交底。
我懂。
我思索兩秒輕聲迴應：“展位沒問題。但我不一定能教得了你侄女。”
蘇卿城玉容輕變，浩渺深海煙波中閃爍不休，表情慢慢凝結：“童助理您是怕……”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暮地間外面傳來重重推門聲，跟着就是一就是一陣急促慌亂炸人耳膜刺人心魄的急促叫喊。
“都別動魯老，誰都別動魯老……”
“上氧氣上氧氣呀！”
“總醫的醫生怎麼還沒過來？快去催呀！”
變異的嘯叫讓我和蘇卿城對視一眼急速起身衝了出去。
頃刻間，蘇卿城便自花容失色驚聲尖叫：“魯老！”
“魯老怎麼了？”
在八號廳門口地毯上，赫然躺着一個行將就木瘦骨嶙峋的老人。
老人就這麼平平朝天躺着，密密麻麻的老人斑中，徑自看不到一絲絲血色，整張臉上盡是黑青。
雖然他還戴着氧氣罩，但氧氣罩上卻看不見哪怕一點點的白霧。
沒有白霧，就意味着沒有呼吸！
行將就木的老人，緊緊閉目，慘白的嘴脣微微張着，雙手無力的搭在地毯上，手心朝天，宛若已然仙逝那般！
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女醫護就跪在老人身邊，緊扣十指不停摁壓老人胸口，拼死爲老人做着心脈復甦。
只是，老人卻是沒有任何反應。
“魯老——”
一聲淒厲的叫喊自魯老身邊生活祕書嘴裏慘切飆出，撕裂肝腸。
“魯老！！！”
蘇卿城嬌軀猛顫，尖聲大叫：“怎麼回事兒？我們總部的醫生在哪？人吶！”
生活祕書憤然大吼：“你們總部一羣廢物。全他媽一羣廢物！改配的設備設備沒有，該配備的藥物藥物沒有！”
“唐安軍是幹什麼喫的？謝有言、劉一帆、呂林夕，你們都他媽飯桶！”
“一羣飯桶！”
“魯老要是出了岔子，你們都是殺人兇手！”
蘇卿城嚇得打起擺子，急聲大叫：“要我做什麼？我能做什麼？您快說啊。我馬上聯繫人好不好。您別急呀。”
生活祕書兩眼血紅爆吼出聲：“你們安檢廢物把魯老的急救藥都搞沒了。”
蘇卿城倒吸一口冷氣，嬌軀不停抖動，語無倫次叫着不可能：“我去拿藥，魯老喫的什麼藥？我馬上叫人送。”
“你們總部——”
“全他媽一羣窩囊廢！”
生活祕書怒斥之際，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傳來，莊馳華最先衝進八號廳，乍見此情此景花容變色，顫聲叫喚魯老。
不顧一切就跪在老人身畔：“魯老。怎麼樣了？”
跟在莊馳華身後的幾個人無不嚇得亡魂皆冒，捏爆對講機的狂嘶亂吼。
“馬上送魯老去醫院。”
“去什麼醫院！不能去醫院！”
生活祕書怒起身將周圍的人推開：“你們懂個屁。不能動魯老。一動魯老就完了。”
“全他媽給我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