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總好！”
“歡迎龍總！”
“總部歡迎龍總！”
“總部一定會在龍總的帶領下走向更大的輝煌！”
不知道是哪個分部的頭子突然叫了一聲，跟着，臺下總部各個分部的老總們如夢初醒醍醐灌頂打了雞血爭先恐後表忠心。
“南戍歡迎龍總。”
“北極所向龍總報到。”
“黃金所向龍總報到……”
“物理所全體員工期待龍總調研指正……”
“神宮全體人員向龍總問好！”
一時間，各種馬屁聲跪舔聲巴結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羣情激動，叫喚聲如大壩開閘，聲浪一浪高過一浪。
頃刻之間，總部便自成功換了天。
而主角之一的唐安軍則呆呆坐在椅子上，雙眼空洞看着臺下，猶若一具行屍走肉。
幾分鐘之前還是萬萬人之上的唐安軍彈指間就被打到陰山背後，被人遺忘。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用盡這世界最悲涼最悲壯的華藻也無法描述其萬一。
自古勝者爲王敗者寇，就是這麼殘酷！
小龍子呆呆坐在我身邊，傻傻看着臺上，眼神茫然：“不是吧。我爸怎麼來總部了？”
“不是說去南邊的麼？”
“哎呀喂，完了喂。他來總部，那我不就沒戲了麼？”
“我勒了個去。”
我靠着欄杆，自動將震天價響的歡呼聲湮滅在耳海，冷冷打出手語：“恭喜龍八貝勒，賀喜龍八貝勒。”
“你們龍家又添一王！”
“新王登基，從今往後，總部，就是你們家了。”
小龍子歪着腦袋斜眼瞪着我：“什麼王不王的，我龍駿翔不是這樣的人。我爺爺經常教導我們……”
我懶得聽小龍子的逼叨解釋，閉目養神，完全不理。
潮水般的掌聲漸熄，被衆人捧上天的龍光耀向全場鞠躬，靜靜入座。
一切的一切，天成地平！
塵埃落定！
“下面請主持人繼續主持大會議程！”
龍光耀的話很簡潔，也很冷漠。
配上他那張冷峻嚴肅的臉，很難不叫人敬畏。
從龍光耀的語氣中分析，這是個不苟言笑的主，也是個幹實事的主。
同樣，也是個極其強勢的主！
強勢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剛空降下來的第一天乾坤在手的第一分鐘沒有任何客套，而是直接上手乾綱獨斷。
這種史無前例的事，我是生平第一次見到。
這裏邊，到底出了什麼天大的事情？
唐安軍，又犯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亦或是，跟我一樣，得罪了龍家的什麼人？
聽到龍光耀的命令，莊馳華從善如流再次站在主持臺前朗聲宣讀：“現在，大會進行第二議程……”
“請總部新任科技研發總監總工唐安軍唐總做年度總結髮言。”
年度總結依舊由唐安舊由唐安軍發言，對外的稱謂，唐總還是那唐總，實際卻是天差地別。
開啓麥克風又試了兩次，還是沒有聲音發出。
一下子的，唐安軍就尬杵在原地，眼神流出從未有過的慌亂和憤怒。
但現場卻是沒人過來幫忙。
包括唐安軍的祕書，包括唐安軍忠實馬仔的梁希樂。
這一幕出來，直把人看得唏噓不已。
在這種場合，尤其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唐安軍在所有人心目中的地位……
一落千丈！
跌到谷底！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都不會相信，就在五分鐘前，唐安軍還是總部人眼中可望不可及高山仰止的存在。
連一根菸功夫都不到，唐安軍就變成了所有人心目中避之不及的瘟疫。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無情。
事實，就是這麼冰冷絕情。
等到麥克風恢復，唐安軍神色如常逮着文稿照本宣科唸了一遍，其間沒有感情沒有頓挫，就像是在交作業那般。
紙面上那些可喜可賀的成績不過只是毫無輕重的過眼煙雲。那些催人淚下催人奮進動人事蹟也沒有了任何色彩。
等到唐安軍唸完稿子上最後一個字，臺上他突然起身向後退了一米，面向總部七千號人馬深深鞠躬。
“謝謝大家！”
這時候的唐安軍沒有多說一個字，只是用行動來代表自己的內心。
此時無聲勝有聲。
這一躬，包含了太多太多，無數個太多的情感！
英雄落幕，壯志未酬。
功虧一簣，爲德不終。
這應該算是唐安軍的謝幕了！
只是這謝幕的掌聲並沒有持續太久，自古成王敗寇，輸了就要認。
歷史從來都是由勝利者書寫，失敗者，唯一的下場就是被掃進垃圾堆。
唐安軍的總結髮言結束，大會在熱情洋溢勝利雄壯的樂曲聲中推進到第三項。
老中青三個階段的三位代表演講發言。
這是總部的傳統。
老一輩是堅守的豐收，中年一輩是奮進的砥柱，年輕一輩則是希望的未來。
在這樣重大場所，發言人那必須是經過精挑細選，必須要有真本事真功夫能服衆的。
今年年終大會老一輩發言人是數字所的某位剛剛脫密的老前輩。
中年一輩的代表則是長期奮鬥在一線的涉外部門。
就在中年代表發言的時候，小龍子被人叫了起來，徑直到了臺下。
等到中年代表發言即將結束的那一刻，蘇卿城躡步到了莊馳華身後，默默給莊馳華遞上一張A4紙。
頃刻間，莊馳華便自愣住，本能望向蘇卿城。
蘇卿城默默擺首，莊馳華目光挪移到正中位置，一張最端莊的臉露出從未有過的悲憤。
隨後，莊馳華默默看了我一眼，平靜沉穩宣讀：“下面，請數字所龍駿翔代表年輕一代發言。”
這個宣讀聲念出來，無疑是核彈爆響。
無數人齊齊擡頭望向龍駿翔，更有無數人望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