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銷燬原有備份,默寫出新的備份。”
我不禁愣了下。
這個女孩的聲音……
不是我認識的任何一個人!
按照命令完成銷燬和默寫,又在秋雨的指揮下將新的口述文檔封存。
在封存單上書寫出十個鐘頭前被授予的權限代碼。
缺人無誤!
裝入密碼箱!
再在密碼箱上的封存單上書寫執劍人代碼和簽名!
下一秒,秋雨漫步過來,接過我手中鋼筆在封存單上慎重簽名,標註日期,嘴裏冷冷叫道:“代號山海。”
“步天歌交接完成。”
“請牢記相關內容。”
“即刻起,步天歌永久封存!”
說完,秋雨關閉密碼箱扭身後傳,冷漠出門。
聽到這最後一句話,我不僅愣住,繼而炸裂,腦袋嗡嗡作響!
永久封存?!
這什麼意思?
步天歌到我這就截止!?
不交給下一任執劍人了?!
這什麼情況?
難道說,方州撤編,我這最後一任執劍人就要帶着步天歌祕密進棺材?
我死之後,步天歌祕密就永訣塵世?
等下!
秋雨爲什麼知道步天歌祕密會止步於我?
難道她的權限……
帶着漿糊般的腦子出門,春雷秋雨已經一前一後由板寸頭護送離開。
此時,距離我進入總特,已經過去整整三十三個小時。
連續在led燈下奮戰,讓我的眼睛極度疲勞,精神消耗嚴重,心力交瘁幾乎都睜不開眼。
但隨後,我又接受了天甲軍蓬萊負責人朱厭長達數個小時的痛苦折磨。
折磨內容就一項。
反覆背誦相關絕密條令、緊急代碼、祕密代號……
直至達到銘刻腦海脫口而出的地步。
這又是一種巨大的折磨和痛苦的考驗!
這一項驗證非常艱難,極耗精神力和意志力!
因爲,我已經不知道幾十個小時沒有進食,全靠喝水撐着。
也就在這時候我纔回想起昨天五爺說過的那句話。
“睡好覺,喫多點。”
在連續二十次驗證無誤過後,我通過驗證,折磨也終告結束。
但朱厭卻告訴我:“每月十八號,請到天甲軍蓬萊樓接受相關內容培訓考覈。”
“如果有特殊情況,我們會在電話裏對您考覈。”
“也會對您實施突擊培訓考覈。”
我努力睜着腫脹酸楚的眼睛嘶聲問:“什麼時候結束?”
對方冷冷看着我,蹦出比我更嘶啞的回答:“直到您脫密期結束!”
“或者,您死!”
你媽逼!
我不禁暗地裏罵出聲。
剛剛接掌方州就他媽踩了個天坑!
我咬着牙,悲憤叫着,沙啞的聲音叫我自己都聽不清:“我只是臨時工,最多還有二十五天,我就卸任。”
對面負責人瞪着比兔子還要紅的眼紅的眼睛,嘶聲說:“一日執劍,一生執劍!”
去他媽一日執劍,一生執劍?
這他媽就是一天執劍,一世天坑!
腦門上就是緊箍咒,腦袋上,都是誅仙劍!
這他媽比隱入煙塵都還要悲催!
關鍵的關鍵,我他媽執劍時間滿打滿算最多最多也就只有二十五天!
我執劍方州的任務就是做好石老隕落的準備,完了再處理好方州餘下的資產。
至於之後的任務?
之後我去哪?
龍光耀的回答是不知道,叫我去問王晙芃!
呵呵!
我去問王晙芃?
王晙芃只會叫我去問四月祕書。
四月祕書必然會叫我去問北嶽!
你媽逼!
又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天坑!
全世界最大的大冤種!
這苦逼的人生,太苦了!
這一切的一切——
到底是誰在背後做棋手?
到底誰在幕後操控我這隻提線木偶?
到底——
要把老子推向何處?
仲秋節研究那隻異獸眼睛熬了個通宵,次日在家屬區宿舍也沒睡好,現在又是三十多個小時沒閤眼,苦苦支撐出了總部剛剛上車我就閉上了眼睛。
這一天,我做了很多個怪夢,夢裏全是稀奇古怪的東西。
會飛的文字,會說話的山形圖,會笑的地質構造圖,還有其他各種各樣的怪物,對我哭對我罵……
最後又是那隻怪物的眼睛。
一直鎖死我!
我是被餓醒過來的。
醒過來的我完全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被禿老亮拽起來洗澡洗漱換衣換鞋,拖着我直奔天甲軍,辦理最後的入職手續,領回我自己的甲寅狗牌。
至此,我正式成爲方州第十執劍人!
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任,最後的一任。
也是……
時間最短的一任!
唯一一個,從權限零保密一直接晉升到權限地戊保密十的人。
也是……
唯一一個還揹着處分的執劍人!
“你又要錢?”
“多少?你再說一遍?” “二十萬?”
“老子沒錢!一分……”
時間飛逝,頭頂的新月就和初升的太陽一東一西遙遙相望。
眼看着重陽節一天天的近了,燕都的天也慢慢的轉了涼。
彷彿一夜之間就着了魔那般,燕都的深秋突然的措不及防的就來了。
百年的梧樹葉如同大涼山烤黃的菸葉隨風飄飛,落滿百年的協和醫院。
入眼,盡是沙漠荒寂的淒涼。
一片頑皮的樹葉飄落,不偏不倚堵住我的嘴巴,盡是苦澀。
“一分沒有!”
走廊盡頭,我惡狠狠將這片枯葉捏成碎片。
旁邊伺候過五任執劍人的禿老亮滿面悽苦,沉沉傷傷:“確實不應該管你再要錢。畢竟這是你私人的錢。”
“你爲方州也付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