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聽到我甩出一段語言之後，對方又被我嚇了一跳。
我說的是大毛語。
吐火羅當年被大毛捶了十年之久，大毛語對於他們來說，肯定會聽，也會說。
“童先生，您們方州的鑑定報告，現在，還管用吧？”
一聽這話，我不由得眯起眼睛：“當然管用！阿巴斯先生。我們方州出具的鑑定書具備完全法律效應！”
“我們方州，現在，依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科學學會。”
神州模樣的男子阿巴斯調頭過去對着其他人轉述我的話，神情凝重又嚴肅。
接到對方頭頭示意，阿巴斯又對着我發問，語氣變得有些不太友好：“童先生，請問你們方州能鑑定其他物品嗎？”
“什麼物品？”
“古董！”
“什麼古董？”
阿巴斯靜靜說：“我們長老有一件你們神州古董。想請你們方州爲我們鑑定。並出具證書。”
“但我們有一個要求。”
“你們不能損傷這件古董。更不能上手。只能用眼睛看。”
這種奇葩的要求，我還是第一次遇見。
一瞬間，我對對方七個人產生了點興趣。
對方七個人穿着極其普通，個個都是營養不良份子。
但他們卻擁有這麼多的好東西！
這些人的來歷，值得考究。
想都沒想，我就應承下來：“可以。請拿出來。”
這羣人最好是來鑑定的，要是來砸場子的，我叫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得到我應允，對方頭頭慢吞吞掏出一把鑰匙交給阿巴斯，讓其打開一個超大旅行箱。
旅行箱已經很爛很舊，邊角露出鋁鎂合金的本體。
箱子開啓，一股股難聞的黴味撲面而來，讓人一陣陣反胃。
不過當下一秒，阿巴斯將旅行箱中各種填充物扯出的時候，我卻是愣住了。
真真正正的愣住！
填充物最先露出來的，是一抹青白交加的絢爛色。
青是黑青！
最深的黑青！
乍眼一看，那種紫青色就像是一團黑墨滴在白色的硬宣上，濃得完全化不開的那種濃青！
但偏偏的，這種濃青卻非常靈動。
白！則是乳白！
白中略泛微黃！
就如同一件洗過無數次的白襯衣。
慢慢地，阿巴斯雙手小心翼翼逮着這件物品輕輕擡起！
一個碩大無匹的圓盤露出廬山真容。
一幕藍光沖天而起，映着大廳的LED燈，泛出最耀眼的寶光！
圓盤正中，一頭長度超過一尺的四爪青龍橫貫長空，猙獰狂暴，霸氣浩然，威不可當。
燈光照耀下，黑青青龍被層層雲層包裹，吞雲吐霧行雲布雨，活靈活現，幾欲破壁而出，直上九霄。
嘿！
我下意識眯起眼睛，腦袋慢慢垂低，盯着這個大龍盤，久久不語。久不語。
“如果沒看清楚，你可以走近看。”
阿巴斯的挑釁的話讓我覺得可笑，當下冷冷開口：“在我出具鑑定書之前，我要先問一句。”
“阿巴斯先生，你們準備出多少鑑定費？”
當阿巴斯把這話轉述給對方頭頭之後，反口問我：“童先生你覺得多少合適？”
我傲然迴應：“像這件元青花大盤。我們方州收取的鑑定費爲總價值的百分之十。”
這話出來，阿巴斯眼睛鼓圓，驚怖震駭中急速回頭對着頭頭急聲叫喚。
沒錯！
這件直徑超過五十公分的青花大龍盤，就是現在炒得最火最爆最熱的絕世名瓷。
元青花！
她的全稱應該叫做，元青花葵口龍紋盤！
這件元青花大龍盤，足夠的大！
直徑超過半米！
絕對的大塊頭！
我對元青花興趣不算太高。
主要是摸得太多，導致麻木。
那一年爲了防止我去挖墳盜墓，曹老頭命人將神州各大博物館的元青花真品帶到少年班，給我出了世紀難題，叫我復燒元青花。
我肯定不會復燒元青花的。但我卻把元青花研究了個透。
包括那件蕭何月下追韓信的元青花大梅瓶的後面，我都看了個遍。
五十年代初年，沐英墓在金陵被盜，無數珍寶流落民間，無法查找。
沒多久，這件梅瓶在新街口兜售，金陵文物公司花了五根金條將其買下，成爲金陵博物館鎮館之寶。
爲了防止人仿製，半個世紀以來，這件絕世重寶只向外人展示一面。
其背後的圖案，只有寥寥幾人知曉。
眼前的這隻元青花大盤，唯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她的青花髮色。
蘇麻尼青用料非常足！
這種進口料加得最多，燒出來的青花髮色越重，越濃！
好些地方都是一坨一坨的黑青！
在外人看來，這種一坨坨的黑青非常難看掉價，但在行家眼裏，那就是增加價值的無上證明。
雖然都是元青花，但元青花也分高低。
人物第一，龍紋第二，花卉第三。
其次就看青花髮色和繪畫繪功！
這個直徑超過五十公分的元青花龍紋葵口大盤，一級國寶沒得跑！
遺憾的是，她並不屬於神州。
而是對面那羣人帶來的物品。
被我一口道出盤子來歷出處，對面一幫人出乎意料的沒有任何被大金蛋砸中的興奮激動。
這反倒是勾起我強烈的好奇心。
像這種最高品級的元青花大龍盤，全世界也就幾十個，絕大部分都在哈士奇和波斯博物館裏邊放着。
剩下掰着手指都能數清的，分別在神州、美麗國和攪屎棍博物館。
至於私人擁有元青花大盤？
聽都沒聽說過！
這玩意的來路……
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