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拇指則不停往左推。
每一次推卷,距離都是最標準的二十公分。
古畫古貼,每一次開閘都會暴露在空氣中,從而導致無可挽回的傷害。
越是年代久遠的古畫,每一次開閘都是一次驚心動魄的考驗。
像是穿越者王希孟所畫的千里江山圖,只在五十年代和八十年代對外展出過兩次。
因爲每一次開閘,千里江山圖就會掉色一次。
郭洪的開畫手法雖然最爲獨特,但也是最爲專業。
在郭洪開畫看畫之際,沈玉鳴許春祥和心癢難耐,恨不得自己跟上去一睹爲快。但又不敢靠前一步。
不到一分鐘,郭洪便自關閘,佇立原地道出言簡意賅的四個字:“確爲北宋。”
身畔的馬建立也在隨後垂頭開口:“雖有殘缺,但堪稱曠世。”
兩個人的話語出來,現場盡皆譁然震動,更對這幅畫充滿了神往。
解元鴻輕輕擺手,郭洪立刻收起古畫,一絲不苟裝進畫筒。
“老大,你怎麼說?”
郭洪垂首肅立,思索數秒輕聲回覆:“畫是有。不比他的差。”
解元鴻眯着眼淡淡說:“那就拿。”
說到這裏,郭洪腦袋再低了一寸,聲音變得微不可聞:“那是師尊的……”
“師尊說過……”
“若是師尊回來,知道的話……我們,還有疾馳……”
“我……沒算到……”
郭洪的聲音非常小,但逃不過我的耳朵。
解元鴻不禁皺起眉頭,輕瞥郭洪一眼,露出幾分冷峻之色。
隨後,解元鴻偏頭和王靜凇梵老太爺交換眼色,再次轉向郭洪,歪着身子和郭洪耳語。
由於視線的遮擋,我沒看到解元鴻說了什麼。
就在數秒後,解元鴻坐正身子骨,對着我說:“童先生。你剛說,叫我給這畫兒取個名兒?”
“是!”
“那就我不客氣了。”
解元鴻斂去笑容,擡手遙遙指着我:“不過在取名兒之前,我要糾正你一點。”
“這個世界上,比我有資格給這畫取名兒的,還有一個人。”
“他老人家就是這座親王府的主人。”
我眼前不禁現出電閃雷鳴!
能讓解元鴻這樣宗師級的巨擘都尊稱老人家的,那又是何等驚才絕豔經天緯地的曠世大宗師?
這個世界上,有這號人物?
莫不是……他?
說到此處,解元鴻展眉一笑:“他老家人不在,我就免其爲難答應你的要求。”
“這幅畫,就叫做。”
“子母猴圖!”
解元鴻的話說完,郭洪和馬建立走下臺階。
馬建立雙手捧着畫筒呈送到我跟前,輕輕放平。
這當口,郭洪站定主持位置面向全場拱手:“剛纔童先生所亮之寶,爲朱棣賜予女婿袁容、北宋無名氏鉅作、子母猴圖。”
雖然全場所有人早已知曉答案,但答案,但當郭洪親口說出的這一刻,無數人依然被狠狠刺激了一把。
郭洪朗聲開口:“本輪鬥寶。夏家認輸。”
此話一出,如同彗星撞擊地球。
驚呼聲,尖叫聲響徹整個抱撲齋。
對面小龍子木青青幾個人齊齊變色,遠處劉毅聰寧誠等人露出絕不可能的神色。
沈玉鳴許春祥面面相覷,急速回望郭洪。
夏二臂騰身而起尖聲怪叫:“大師伯。憑什麼認輸。爺爺不是有……”
“住口!”
“疾馳。閉嘴。”
“疾馳。坐下!”
一時間,各種叱喝聲前後傳起。
夏二臂怒不可遏又被自己師伯師叔強力壓制,憋得臉紅脖子粗,極度不服,恨滿胸膛。
黃冠養快步從角落裏竄出,對着夏二臂附耳低語。
夏二臂身子一震,惡狠狠死死盯着我,拳頭攥緊,身子打顫,又氣又怒,悲憤萬狀,憋屈到了極點。
“本輪獲勝者是童先生。”
暮地間,郭洪的沉着肅穆的聲音再次響起:“夏家本能無寶可亮。照規矩,夏家賠償童先生子母猴圖同等價值的神州幣。”
“請童先生爲您的子母猴圖定價。”
剛剛還在躁動不安羣情激動的人們即刻轉爲安靜。
突然間,一聲叫好聲響徹大廳。
“郭總氣魄!”
“夏家。有風度!”
郭洪確實有氣魄,夏家果然有風度。
因爲,他把子母猴圖的定價權交給了我。
我要多少,夏家給多少。
郭洪這一招,確實是高招!
不僅凸顯了夏家的大度和闊氣,更彰顯了他們的超高風範。
一時間,我成爲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所有人都在等着我的迴應!
截止到今天,整個神州國內都沒有北宋古畫拍賣的記錄。
因爲,到現在,神州的拍賣會上壓根就沒出過北宋畫!
北宋畫在海外有過一場拍賣記錄,不過那是在二十多年前的腳盆。
沒有拍賣記錄,這幅子母猴圖也就沒有參考標準。
我默想數秒,直接報出價格。
“一億!”
這個價格出來,全場轟動,無數冷笑嘲諷紛沓而至。
“想錢想瘋了。敢報一億。”
“就不怕有命要沒命花。”
“真當夏家是凱子?特麼的。兔崽子!作死!”
“老子這個月買的仇英赤壁圖也才八千萬。他一幅沒名沒姓的破爛猴子圖敢報一億。”
“就是。姬家買的徐悲鴻也不過七千七百萬。”
“這他媽哪兒來的愣頭青兔崽子。真覺着夏家任他拿捏敲詐?”
“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我都打聽清楚了。這個人是方州的。待會完了,我找龍光耀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