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國內外西醫，中醫同樣也是如此。
曾經小桉熠和小怪物走過的漫長苦痛醫療路，小殭屍同樣一步沒落。
不僅是中西醫，蘇家徐家還想了其他法子。
巫師神婆端公出馬仙……
同樣也找過！
我當然能看得出來，蘇卿城當初找我也不過只是病急亂投醫的一種方式。
其實，她對我也沒什麼信心。
只是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
“去年年會之後，小清嫺的病情一直惡化？”
“嗯。一直惡化……”
聽完蘇卿城講述，我輕聲詢問：“她父母呢？”
“我姐，熬不住，去年就走了。”
“徐家已經放棄了清嫺，就當沒了。我姐夫……”
“龍虎山白雲觀幾位大真人都看過，給了符籙，前期還能勉強維持，十二歲以後就不行了。”
“佛家這邊給的本命護身佛，十二歲以後，也沒用了。”
“很多中醫和大真人都說，都說，清閒，其實已經死了。也就軀殼還在。”
“等哪天，她身子骨熬不住了，就真的沒了。”
“小清嫺現在得靠喫安眠藥才能睡，但一睡覺，就夢遊。一睡醒就完全失控……”
“她一天，睡覺的時間加起來最多兩鐘頭。”
“白雲觀那邊說，也就這一兩個月了。”
默默聽着蘇卿城講述，我也在腦海中捋了一遍。
輕聲詢問小殭屍病情狀況，一一銘記。
末了，我進了病房，和小殭屍第一次面對面碰頭。
時間緊迫，我並沒有跟小殭屍做任何交流介紹，而是直接雙手齊出逮着她的兩隻手，拇指摁壓她的神門穴。
剛剛吹乾頭髮的小殭屍披頭散髮，兩隻慘白的眼珠子透過黑髮瀑布直勾勾盯着我，發出最滲人的死亡凝視。
我毫無在意，一眼不眨和小殭屍練着對眼神功，手中力道慢慢加大。
突然，小殭屍衝我嘻嘻一笑。
我雙手再次加大力氣！
下一秒，小殭屍陡然張大嘴發出音爆嘯叫。
盯着刺破耳膜的鬼嘯，我擡起小殭屍雙手，咬牙使勁，面帶痛楚，拇指死死摁進小殭屍雙腕！
頓時間，小殭屍瘦得不成樣的身子骨便自反弓過去，小嘴巴里爆出最悽慘的慘叫聲。
“小姨。我痛。”
蘇卿城嚇得花容失色衝進病房就要去抱小殭屍卻被我最嚴厲的眼神阻止。
“壓住她！”
蘇卿城嚇了一跳，看着痛苦萬狀的小侄女，不忍搖頭。
“葉哥！”
葉布依聞聲進來，看到小殭屍痛苦慘狀也露出幾許不忍，但手中的力道卻一點不比我小。
別看小殭屍又矮又瘦，但她掙扎起來卻相當瘋狂。就像是困獸。
; 這回不用我開口，葉布依直接給小殭屍上了擒拿。
蘇卿城滿是心痛咬着牙別過頭不看。
我一直掐壓着小殭屍神門穴，眼睛鎖死小殭屍小臉，密切觀察小殭屍的表情，任何細節都不放過。
足足掐壓了小殭屍五分鐘，直到小殭屍倒在地上，鬼嘯般的聲音由高到低終至減弱到呻吟兀自不鬆手。
過了好久，小殭屍終於扛不住緩緩閉上眼睛，兀自睡了過去。
“她一般多久夢遊。”
“入睡後十五分鐘。”
“現在多少時間？”
蘇卿城低頭一看，玉容驚變：“二十五分鐘了……天。童會長您，這……”
我對蘇卿城做了交代：“先觀察她多久醒過來。”
“我要一個女盲人按摩師。最好的。”
“還要一個女鍼灸師。中醫科學院找。會鬼門十三針的。要會後面六針的。”
“再找一個會舌針的鍼灸師。”
“還有，把會針刺麻醉的鍼灸師也找過來。”
我又要求蘇卿城馬上去大西南找雷震子。
再去東北找老山參。
至少要三百年年份！
最後，我又要求蘇卿城去找會祝由術的傳承人。
交代完畢，總算是騰出時間和葉布依敘舊。
葉布依現在還在審查期。
準確的來說，葉布依的審查已經結束，但沒找到同僚屍骸，他依然不能復職。
現如今的葉布依無班可上，就在羊城打零工。
有時候也幫着蘇卿城跑跑腿，接接人再送送禮。
我心頭有火發不出，看着葉布依的滿面風霜，想起葉嫂子的模樣，更是難受。
葉布依到現在都沒透露無人潛航器，更叫我敬佩！
略加思索，我做了個決定。
我，要收葉布依進方州！
“葉哥。你要不嫌棄我們方州馬上撤編，來我這。做我的助手。”
“只要有我方州一口喫的，就有你一個碗。”
“如果嫂子願意來，我就再加一個碗。”
“如果嫂子不願意過來，三年之內我保證調你回羊城。”
比起幾個月前，葉布依清減了幾分，臉上都是飽經世故的麻木，再看不到曾經升龍島上至死不屈的萬死不悔！
但，葉布依的眼睛裏，依然有光！
那眼瞳深處，依然有着和我一樣曾經被黑暗侵蝕、曾經被風雪掩蓋、曾經被陰山砸斷脊樑卻又不死不滅的神光！
這神光，叫做信仰！
這種信仰，銘刻在骨髓，深入到骨血，永生永世，永不磨滅！
聽了我的話，葉布依黑黑的臉上泛起一幕感激，但他的眼睛裏，卻透出幾許猶豫和糾葛。
“葉哥。我會還你一個清白。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總有一天，你會在伯母墳前，擺上你的軍功章。光宗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