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我輸幾局。
我輸一局一賠十,輸兩局一賠五,輸三局一賠一。
氣不過的煤三代當即就把自己的賓利砸出來,押注我全贏。
結果,參與打賭的幾個世祖們一個人賠了煤三代一臺新款賓利。
事後煤三代要分兩臺賓利給我,我並沒有接。
這個憨憨厚厚的小子,偏財運確實夠重。
黑乎乎髒兮兮的實木椅子上,柒妍在掛着點滴沉沉入睡,呆萌蠢在古老的藥櫃旁不停翻找給我配藥。
連日長途跋涉,在護送石老骨灰盒到了閬州古城的時候,柒妍患上感冒,也傳染給了我。
同行的呆萌蠢也是噴嚏連天,就連一路過來心心念唸的火鍋擺在跟前也沒了食慾。
倒是被我抓壯丁的禿老亮一路精神抖擻,喫嘛嘛香,徑自不顯一點疲態。
禿老亮在跟中醫館的老中醫聊天。
老中醫是方州老人。
我所在地方,是大巴山。
這裏,也是方州陵園的所在地。
當年核戰陰雲籠罩神州,神州搞出了整個人類史上空前絕後的大三線建設!
當時的方州人響應號召義無反顧身先士卒奔赴各個最艱苦的地區紮根其中,爲祖國默默奉獻。
幾十年過去,曾經方州人工作戰鬥的地方現如今已經成爲全國乃至全世界赫赫有名的生產基地和科研中心。
作爲西南三線建設的重中之重,方州在這裏投入最多。
因爲大巴山所在的位置極其特殊,此間豐富的礦產資源讓其成爲方州核心中的核心。
那時候的情況特殊,方州先輩們背井離鄉,最大的願望死後即便不能落葉歸根化作春泥,埋在在異鄉也願有個歸屬。
那些年工廠就是家,單位就是依靠。
在這樣的情況下,當時的執劍人就將大巴山那片被砍光的大山定爲方州員工的埋骨地。並取名爲方州陵園。
凡是在大西南各個單位犧牲或是身隕的人,只要家屬願意,都能埋進方州陵園。
每埋下一位方州先輩,旁邊就會種上一棵樹。
第四執劍人徐成在搞絕密武器的時候隕落,連屍骨都拼湊不全。繼任者就把他和最大的一塊武器殘片一起埋進方州陵園。
這也是第一位進入方州陵園的執劍人。
第五執劍人在挖空某座大山時候葬身其中。
方州人不惜一切代價將其屍骸刨出,送進方州陵園。
而後,第六第七執劍人死在一線,遺骸遺骨也是不遠千里送進方州陵園。
隨着越來越多的方州先輩犧牲身隕埋進方州陵園,死後進方州陵園也成爲了銘刻在方州人血脈裏的傳統。
這個傳統,也保留至今。
久而久之,每一位方州人都以死後進方州陵園爲無上榮譽。
生前,方州就是他們的家。
死後,方州陵園就是他們的家!
在那裏,他們都不會感覺到孤單!
這是種精神寄託!
我送石老過來,經過了好幾個地方。
這些地方,都是曾經石老工作過的保密單位。
現在這些單位,都是全國赫赫有名的大企業,世界級的大工廠。
前天,送行隊伍陪同石老去了龍門山。
這是石老最關注的地方,也是神州所有搞地質研究大師們最擔心的所在。
趁着這個機會,我也在龍門山實地走了一圈。
龍門山的情況一切正常,但因爲時間關係,我並沒有能去巴顏喀拉山。
也未能瞭解到這兩條大支龍的確切情況。
“戰友。藥配好了。我給你煎藥去。”
噴嚏連天聲中,婦好潘鬼鬼祟祟端着一簸箕藥就往裏屋走。
我探手抓住婦好潘:“你學過苗醫?”
“沒有。但我認識藥材。放心吧戰友,我可是苗疆……”
我從簸箕中抓起一片藥材:“這是什麼?”
“好像是……天麻,不對,是重樓……”
婦好潘抄起藥材湊在嘴裏咬嚼:“呃,好像是柴胡,不對,我再嚐嚐……”
我皺起眉頭:“你準備配哪個方子?”
“柴胡湯!”
我太陽穴鼓鼓跳動:“你想喫死我?”
婦好潘立馬張大嘴吶吶說:“戰友,你怎麼能這麼想……”
我將一塊草藥片塞進婦好潘嘴裏:“這纔是柴胡。”
跟着又塞一塊草藥片過去:“這是前胡!”
挨着挨着將一片片草藥塞進婦好潘嘴裏:“這是麻黃!”
“這是茯苓,這是芍藥……”
“這是甘草!”
“你把柴胡湯和麻黃湯混一塊,還加了皁角和白蘞,不是想喫死我又是什麼?”
面對我的呵斥,婦好潘鼓着杏眼直勾勾的看着我,滿臉的喫驚和崇拜,眼睛裏全是小星星:“戰友,你竟然懂這麼多。”
“戰友我告訴你,我認識的中草藥……”
我擡手指着藥櫃,呵斥婦好潘馬上把所有藥材全部歸位。
婦好潘乖巧應承着,咬着脣低低告訴我:“戰友,其實我……”
突然,醫館外傳來一個淒厲的尖叫:“郭醫生,救命。救命啊郭醫生。”
跟着又是幾個驚恐駭人的哭嚎:“快讓開。讓開。”
“郭醫生你快來。快來。救救我大哥,救救我老表。”
叫喚聲中,一羣人擡着三個男子氣喘吁吁衝進中醫館。
正跟禿老亮聊天的郭醫生早乍見三男子情況,倒吸一口冷氣,急忙叫人將三男子擡上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