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就是個大帽子給我扣上，對方這位大佬甲還是有水平的。
我漠然轉身：“我們方州的土地沒有一寸是多餘的。”
“沒文件沒手續的發展，我一縷不支持，加反對。”
這話出來，幾個未來享受金色保障卡的大佬齊齊望向我。
“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再說一遍。”
“你們方州是公家了不得？我們高速集團也還是公家。咱們是公家對公家。”
我輕聲開口：“既然大家都是公對公。那就拿手續出來。你們的手續合法，再跟我談後續。”
“你要什麼手續？”
“文件？”
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傳來：“他們方州要看文件，就給他文件。”
“地圖給我拿過來。”
說話之人是這羣大佬的頭頭，嘴裏飆的還是普通話。
大佬大發話，幾個祕書跟班急忙將地圖打開，牽着四角就像是牽着后皇帳那邊小心翼翼送到大佬大跟前。
苟發強更是衝到大佬大前面，彎着腰充當起了腰桌。
地圖擺在苟發強背後，大佬大拿着紅筆在地圖上找了許久愣是沒找到正確的位置。
好在旁邊跪碰舔的小人極多，好幾隻手指齊齊指向幺洞拐長和方州陵園所在，再把高速公路的位置也標了出來。
那位大佬大直接在地圖上畫了個圈，曼聲說：“這塊地我們高速集團要了。”
我朗聲說：“畫個圈就是手續？”
對方大佬乙冷冷迴應：“明天就給你手續。”
我冷冷質問對方：“你們高速集團在這裏建服務區，需要這麼大的地？”
大佬大擡頭瞥了我一眼，喝紅的眼睛裏滿滿的鄙視和瞧不起，又在原有的紅圈上。隨手的，輕描淡寫的再畫了一個大圈。
這個圈，直接將整個方州陵園和幺洞拐廠在內的所有山林土地全都囊括了進去。
“不大不小，剛剛好。”
嘴裏顫悠悠道出這話，大佬大擡手將紅筆扔給祕書，肅容滿面語氣凝沉又清冷：“公事公辦，別讓人說閒話。”
“雖然我們抱着開發一方造福一方的信念和宗旨，但該出具手續的一定要出具。”
“另外，按照國家賠償規定，一分都不能少。”
“但是一分也不能多。”
嘩啦啦……
現場掌聲雷動，叫好喝彩聲更是延綿不絕。
下一秒，大佬大轉身就要走。
這當口，我輕漠叫停對方：“冒昧問一句，我們方州要是拒絕搬遷，老總您會怎麼做？”
大佬大儼然一幅看不起我的樣子，義正言辭叫喚：“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 其他大佬甲大佬乙大佬丙丁們更是接二連三亮劍聲援：“誰要是敢阻礙，誰就是歷史的罪人。”
“絕不姑息。”
一幫子大佬們大義凜然的表態完畢，頓時博得周圍無數舔狗高聲喝彩。
衆多方州老員工們露出最驚駭的恐慌，急得五內俱焚。
禿老亮皺起能夾死四十隻蚊子的褶子肉，手裏不停翻着電話簿。
從禿老亮的神情舉止看，他也似乎有些抓瞎。
“童童。他們不會真的要把方州陵園都買了吧。”
“石爺爺才埋下去呀。”
“要不，我去想想法子。他們都……”
我拽住柒妍冷冷說：“不許你再用以前那一套。”
柒妍不停咳嗽，眼眸中淚光打轉，低幽幽輕語：“我怕。”
“方州馬上撤編，你調去其他單位，就沒人保護方州陵園了。”
我咬着牙靜靜說：“只要方州還有一個人在，方州陵園就一輩子不會被佔。”
婦好潘攥着拳頭低聲說：“戰友。我永遠支持你。”
一羣大佬們撂下狠話，紛紛鑽進車子就要閃人。
老薑頭不顧一切衝了過去，大聲辯解伸冤，卻是沒人理會，更沒人在意。
“滾一邊去！”
人高馬大的苟發強拎着老薑頭丟到旁邊，抄起划着兩個大紅圈的地圖飛揚跋扈走到我跟前，陰鷙的臉上盡是最殘忍的獰笑，指着我鼻子冷蔑說：“燕都來的，說普通話的……”
“龜兒子你個牛舔的算什麼東西。”
“明天拿到手續，後天老子就挖了你們方州陵園。”
我平視苟發強沉聲說：“別說你挖方州陵園，就算你挖了我們幺洞拐廠一寸土，我都叫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tui！
苟發強衝着我的腳下吐了一口，猙獰叫道：“走着瞧。”
眼見着一羣大佬就要走人，老薑頭急了眼跑到我跟前顫聲叫喚：“執劍人，怎麼辦？怎麼辦？我們方州這回是真完了。”
我平靜開口：“方州，沒有跪着死的人。”
蹭的下，老薑頭眼睛便自紅了，氣勢也變得不再懦弱，沉聲大叫：“媽賣批。吹哨子！”
“吹哨子！”
跟着老薑頭一把抓住我，咬牙切齒：“執劍人。我要申請一筆經費。我要吹哨子，召集我們方州老工人回來！”
“保護我們方州陵園！”
“老子跟他們拼了。”
我擡起食指，從牙縫裏吐出一個字：“準！”
“要多少給多少。”
這當口，我的身後傳來輕輕怯怯的觸碰。
回頭過去，只見着林大嫂怯生生看着我，手裏不停比劃：“我把我男人屍骨帶到你們方州來，連累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