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建鋒回望遠方的葉布依,平靜說:“我看過他檔案。這個人跟着你,路走歪了。他就應該來我們特別科。”
我心頭的火一下子躥起來就要噴回去,但遠方來的一組人馬卻打斷了我的後續。
這波人馬是徐家人。
聽說蘇家要遷徐德凱的墳,徐家人被驚得天塌地陷,開來近百臺車將七目嶂整條山路堵得嚴嚴實實。
數百名徐家人將蘇卿城團團包圍,完全不把蘇漢臣放在眼裏。
徐家嫡系們圍着蘇卿城劈頭蓋臉一通怒罵。
果然不出我所料,徐家人就是不準蘇卿城遷墳。
蘇卿城也是經過歷練的主,面對幾百號徐家人攻訐沒有絲毫懼色。
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無效之後,蘇卿城直接叫蘇家人將奄奄一息的小清嫺擡出來,指着小清嫺痛斥徐家人。
然而徐家人卻對小清嫺視若無睹。小清嫺的親奶奶和姑姑還叫蘇卿城給小清嫺改姓蘇。
蘇卿城氣不過當即跟兩個女的吵起來。
這一吵吵得天翻地覆,日月無光。
徐家人是天粵望族,在燕都也有些分量,根本不懼蘇家。
吵着吵着,雙方開始對罵。
這時候蘇漢臣站出來阻止蘇卿城,說了兩句公道話。
然而小清嫺奶奶卻是指着蘇漢臣鼻子威脅:“蘇漢臣蘇大老總,只要你敢說一句話……”
“若是我家老頭子遷墳之後,我們徐家上下三年之內不出事,我就答應你遷!”
這話蘇漢臣不敢接。
小清嫺姑姑毫不客氣大叫:“爲了個不值錢的細妹就要動我老豆的墳?她算個什麼東西?”
“她一個人的命有我們全家命值錢?”
蘇卿城氣不過又要跟小清嫺姑姑對罵,再次被蘇漢臣攔住。
這當口,小清嫺奶奶咆哮大叫:“誰給蘇家出的遷墳主意?有種給我站出來!”
我漠然起身應承:“我!”
瞬時間,徐家上下調轉槍口對着我全力開火:“你敢遷我老豆穴山。你算個什麼東西?”
“我家老公的墳地是闞家大師點的。你個破外來戶知道闞家是誰不?”
“說出來嚇死你。”
小清嫺姑姑對着蘇卿城大罵:“蘇卿城,你竟然敢找北方人來我們南方來搞風水穴山,你連規矩都不要了。”
“還有你這個臭風水佬,你不但越界還要遷墳,你分明就是看不起闞家大師。”
“從今往後,你這輩子都別想再到南方來賺錢。”
我點着煙輕描淡寫說:“小清嫺是我學生。我是我爲了救我學生才遷徐德凱的墳。”
“原想着送你們徐家一場百年大富貴,我學生也能活下來。活下來。兩全其美。”
“你們徐家不配這場富貴。”
聽到我的話,小清嫺姑姑冷笑迭迭,各種本地俚語對着我瘋狂輸出。
“跟他個臭風水佬多廢什麼話。誰要是動了我們徐家人墳一寸土一根草,我叫他走不出天粵!”
“對!”
“沒錯!”
面對徐家幾百口人的威脅,我選擇無視,也讓蘇卿城偃旗息鼓。
昨天我還需要遷墳才能救小清嫺。
今天,完全不用!
老子現在,有掛!
整個現場全是徐家人在狂嘶亂吼,羣情激憤大有要把我這個外地風水佬羣毆致死的衝動和想法。
這當口,又有幾臺豪華越野快速殺到。
來的幾臺車不是路虎就是大G,打頭的大G更是五連號。
這回來的是徐家的核心,小清嫺的父親。徐文平。
聽完自己老母和老姐添油加醋講述,徐文平冷漠掃了自己親女兒徐清嫺一眼,丟給我一個最恨毒的目光,立刻走向後車。
車裏下來三個風水師模樣的中老年人。
這是徐家人怕我動了徐德凱的墳,特意請來的風水師,目的就是複驗。
看得出來,徐家上下對這三個風水佬特別尊敬。
旁邊伺候的人不僅揹着熱水瓶摺疊椅,連帳篷遮陽傘也備齊。
跟着徐文平親自打開第三臺車門,畢恭畢敬請出最後一個風水佬。
這個風水佬年紀不過花甲,卻是排面極大。
他一下車的當口,徐家上下幾百口人鴉雀無聲,齊齊向花甲風水佬行禮。
花甲風水佬穿着最奢華的真絲長衫,腳下更是非遺手工千層底老布鞋,就連老花眼鏡都是玳瑁所制。
左手腕綠奇楠手串,再上去則是最新款的大金勞。
身後兩個小徒弟,一個拎着亮瞎眼的鈦合金旅行箱,一個高高舉着勞斯萊斯的遮陽傘。
逼格,屌得一逼!
花甲風水佬一露面,小清嫺的奶奶姑姑立馬從威風八面的雌老虎變成乖乖貓。
齊齊上前對着花甲風水佬噓寒問暖,敬茶點菸,跪舔巴結到了極致。
南方的風水佬,那是極爲喫香的。
比什麼千年老廟道觀的高僧大道逼格更高,來錢更快。
面對衆人的殷勤伺候,花甲風水佬完全不當回事,看了看金光閃閃的大金勞,再看看天氣,漫不經心踏足上前。
我根本不在乎徐文平怎麼看我,更不在意這幾個風水佬有多麼牛逼。
這裏的事也已告一段落,我也準備走人。
也就在我站起身的瞬間,突然對面傳來一聲驚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