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的,我就閉上眼睛,再不想看下去。
小蚯蚓僞裝了那麼久,就只是爲了偷東西!
偷蕎灰豆腐!
我心裏只希望小蚯蚓能快點偷了醉酒老頭的蕎灰豆腐,馬上喫下去!
然而下一秒,一聲急促的剎車聲就刺破我的耳膜。
一臺皮卡車剎停!
一個酒氣熏天的胖子從一臺皮卡車上跳下來,一腳下去,不偏不倚正正踩在小蚯蚓探出的手掌上。
小蚯蚓頓時發出錐心戮骨的慘叫。
那胖子不過一米六出頭,卻長着和身高一樣的肥碩身軀,碩大的肚皮,滿臉的橫肉,猩猩般的肥厚嘴脣,雖然穿着制服,卻叫人噁心。
胖子只是低頭看了看小蚯蚓,毫無半點絲毫同情憐憫,有的都是厭惡。
右腳兀自在小蚯蚓手背上狠狠滋了好幾腳,擦去腳下雪泥,彎腰下去去撿攤販老頭的蕎灰豆腐。
老頭趕緊去搶,嘴裏抖抖索索顫叫:“我要自己喫的。”
“咋子?老子喫你塊豆腐還敢有意見?”
老頭擡起頭,渾濁的眼睛看着胖子,哆哆嗦嗦叫道:“我不賣給你。你從來不給錢……”
“安?”
“不賣給老子?”
“你再說一遍!”
說着,胖子飛起一腳就將火盆架踢飛。
侵在碳灰中的火炭漫天亂飛,像是一塊塊火紅的流星自空中砸落。
“啊!”
“哎呦!”
兩聲截然不同的叫喚隨即響起。
火盆打翻,大部分火炭都傾瀉在小蚯蚓身上,燙得小蚯蚓慘叫哀嚎。
小蚯蚓剛剛要站起又復乏力坐下去,又被地上的火炭燙着爬起來!
“啊啊啊啊!”
連續不絕的慘叫聲響了好久,小蚯蚓總算滾到街道上才逃過火炭範圍,不停拍打自己身體不停慘嚎。
天貴省太陽河冬天氣溫很低,尤其是晚上。
這隻小蚯蚓乞丐,身上卻只穿着一件看不見本色的破爛短袖。
下身那條長褲,也是千瘡百孔!
即便如此,小蚯蚓偷的那塊蕎灰豆腐也死死攥在手中。
胖子嘴裏怒罵着,朝着火盆一腳又一腳的爆踩:“不賣給老子。”
“老子給你全砸了!”
胖子將火盆踩爛兀自不解氣,又復將各種調料全部踢翻!
還不解氣,胖子又抓起攤販老頭的秤桿重重砸斷!
秤桿砸斷,拳頭粗的秤砣飛起來,又重重砸在小蚯蚓乞丐背上,痛得小乞丐發出野獸瀕死的哀鳴。
<b/>
那殘缺不齊的雙手費力伸向背後想要按摩背部,卻怎麼也摁不到!
這羣人一下車的時候,老頭便自被胖子一腳撩翻,半響哼哼唧唧爬將起來,茫然無措看着胖子,又看着滿地的狼藉,下意識的去撿自己的酒瓶。
“還想要你的酒瓶!”
“要你媽賣批!”
胖子怒罵老頭,一腳過去又將酒瓶踢出老遠,正正落在我的腳下。
攤販老頭昂起腦袋,渾濁眼睛看着胖子,有心無力垂頭再不敢說話。
“死酒鬼。早點剋死你麻皮!”
胖子厭惡衝着攤販老頭吐出濃痰,轉身揚長而去。
也就在這時候,隔壁街道躥出一條大狼狗,帶着繮繩直直衝到皮卡車前停住,對着地上不停聞嗅。
“狗日地的死狗,把它打了!晚上喫狗肉!”
剛要上車的胖子一聲令下就從尾箱中抄起抄網要打大狼狗。
這當口,一臺陸巡徑直開到大狼狗身邊剎停:“你狗日的敢打我的狗。”
胖子幾個乍見陸巡車內某個女子,頓時嚇得不輕,酒醒了大半,立刻對着那女子點頭哈腰叫着熊夫人!
那熊夫人冷冷瞥了胖子等人一眼,目露厭惡:“阿狼快上車!”
那頭大狼狗完全不聽熊夫人叫喚,鼻子杵在街道上不停聞嗅。
忽然,大狼狗在小蚯蚓乞丐身邊停住,舌頭探出在小蚯蚓乞丐的蕎灰豆腐上舔了舔,跟着就是一口下去就將蕎灰豆腐叼在嘴裏!
“啊!”
“我的!不準喫我的!”
小蚯蚓乞丐尖聲大叫,掙扎爬起不顧一切雙手去搶蕎灰豆腐。
“嗯……汪!”
那頭大狼狗毫不客氣就咬了小乞丐一口,寸許長的獠牙深深陷進小乞丐手臂,頓時鮮血長流。
“哎呦哎呦!”
小乞丐痛得全身扭曲慘叫連連,卻又不顧一切從大狼狗嘴裏搶回小半塊蕎灰豆腐,拼命掙扎想要掙脫大狼狗的狼口。
然而那大狼狗卻緊緊咬着小乞丐不放!
這一刻,無論是現場胖子等人亦或是陸巡車裏的熊夫人,就眼睜睜看着,完全無動於衷。
“咬得好!”
“就是!敢搶熊夫人愛犬的東西,做死!”
“咬死也活該!”
“熊夫人您的狗真是太有勁了。進山打獵絕對是一把好手。”
“對頭對頭。熊夫人,過兩天山裏下雪,到時候進山,肯定有老黑熊。”
胖子等人冷漠看着小乞丐被咬,滿臉歡喜,嘴裏更是不停跪舔熊夫人。
坐在車上吹着溫暖空調的熊夫人對於自己阿狼撕咬小乞丐完全沒有一點點的同情人心,更不出口阻止,卻是對着胖子幾個人沒惡狠狠痛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