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人透心涼，無數人呆若木雞，無數人化作冰雕，更有無數人石化當場。
電話熱線席位上，無數接線員和馬仔們電話伴着牙齒掉落，眼鏡更是碎了一地。
隔壁紅眼綠臉倆欽差睜大眼張大嘴，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
方啓宏郭海強死死盯着我方，一個目眥盡裂折斷了號牌，一個跳將起來幾欲暴走。
喊三億的人……
自然是唐令！
舉牌的也是她！
對於唐令一步到位的騷操作，馬建立直接閉上眼睛，腦袋轉向別處。
我不禁嗤了聲，大馬金刀穩若泰山坐着，強行憋着滿腔怒火，告誡自己不要跟神經病計較。
這一局是最重要的一局！
我早已準備好在這一局將郭海強道心打散擊碎，讓他不死也殘廢！
結果好了！
唐令這個神經病插進來，什麼好事被她攪黃了！
真是他媽造孽呀！
我他媽怎麼就遇見她這個瘋不瘋癲不癲憨不憨癡不癡的傻婆娘了呀！
造孽！
造孽！
整整十五秒，十五秒內，上千平米的拍賣大廳內，清風雅靜，落針可聞。
這漫長度日如年的十五秒內，見多識廣的金牌拍賣師變成被美杜莎釘死的石像，堂堂瀚海老總老魏直接被唐令幹得神魂出竅。
三億？
三億吶三億！
那是什麼概念呀！
就算這是宋微宗在世唯一草書無上珍品，那也值不了三億吶！
三億神州幣，都能買後海一排四合院了啊！
“我，喊高了？”
滿空濃郁的龍涎香中，傳來唐令清冷刺骨的詢問。帶着幾許的疑惑。
“馬老三！”
一下子的，花甲年紀的馬老三就哭了。
像個太監般彎着腰哆哆嗦嗦嗯嗯唧唧半響，閉着眼憋出這輩子最違心最痛苦的一句話：“差不多……吧……”
“嗯。那就好！”
唐令目無表情冷冷說：“最好別砸手裏，不然我們得自己收回去。讓人看笑話。”
馬建立揪着胸口搖搖欲墜，一雙眼珠子左轉右旋，戰戰兢兢說：“二嫂，您還有沒有其他吩咐？沒有的話，我先去找點藥，今兒出門急，忘帶藥了，頭暈得厲害……”
不用說，馬建立這是害怕唐令找後賬腳底抹油逃之夭夭了。
我敢肯定，這幅書貼絕對值三億，而且肯定還不止三億！
但那是在二十年三十年後去了。
現在……
“一號藏家出價三億。”
“各位女士先生們還有比三億高的沒有？”
“嗯。這是宋微宗在世唯一草書真跡，距今已有九個半世紀的歷史……”
金牌拍賣師總算是神魂歸位，手握拍槌環顧全場柔聲發話。
連續數次叫喚，現場所有人毫無反應毫無動靜。
包括郭海強在內。
那穩重一逼的方啓宏在這一刻也成了啞巴聾子。
唐令這一招打得足夠的絕，足夠的狠，足夠的奇……
不僅打懵了郭海強，打懵了方啓宏，也打懵了她自己！
這個蠢婆娘啊！
這個神經病吶！
我的復仇大計呀！
唉——
三億的價格，龍耀絕不會回收！
這幅書貼，砸手裏了！
時間流逝，轉眼已去了兩分鐘。
整個拍賣現場依舊一潭死水。
慢慢地，唐瘋子也意識到不對勁，召喚馬建立。
然而這時候的馬建立早已藥遁沒了。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唐令有些侷促不安，呼吸加重，眼神爍爍閃閃，陰晴不定，那身上的龍涎香更濃郁了三倍。
“童師，我是不是喊高了？”
我抱着手不吱應。
“雲十一”
雲十一緊緊抿嘴，根本不敢看唐令，舉起嬰兒般細嫩的手指低低幽幽說：“也不算太高吧……”
“我覺着，就稍微喊高了那麼……兩個億點點……吧……”
“現在怎麼辦？”
雲十一側目看着我趕緊垂頭蚊語道：“好像，只能涼拌了哩。二嫂。”
頓時間，唐令呼吸驟停。
不過即便如此，唐令依舊保持着最冷最冰的姿容，氣勢和氣質拿捏死死，跟女帝莊都有得一比。
“三億，第二次……”
“三億，還有比三億更高的嗎？”
金牌拍賣師催命的叫喚越來越急，倒計時如同催命的音符，更甚刑場上死神的咆哮。
這時候的唐令有些穩不住，輕輕偏首靜靜叫喚：“童師……”
看着唐令滿臉的窘迫和難堪，我輕吸一口氣，衝着魏老闆努嘴遞眼色。
結束這場鬧劇！
這書貼，龍耀收不起！
別說龍耀收不起，就算神州首富也收不起！
砸手裏了！
砸手裏不要緊，關鍵的是這幅書貼擡價人是夏冰雹的兒媳婦！
這他媽就丟人了。
擡價歸擡價，擡了價之後，還他媽沒賣出去……
這就不是能用丟人來形容了！
丟人就丟人，還他媽壞了我的後續大計！
還真是特麼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夏家這豬窩！
一頭比一頭蠢！
可憐夏冰雹這等經天緯地的曠世奇人，都他媽收的什麼人呀！
接到我示意的魏老闆立刻打出手語，啓動應急計劃。
立馬的熱線席上，就有接線員舉起手指。
爲今之計，只有搞自產自銷一途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