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見老伙頭的當口,老婦女就炸了毛:“好哇。原來你這個老東西竟然藏這兒來了?”
“怪不得逮不到你。”
我心頭疑惑,正要說話,老婦女卻是指着老伙頭尖聲大叫:“老流氓!死變態!老孃看你往哪兒跑?”
我不由得一震:“老流氓!死變態?”
“老伙頭?!”
“我不是流氓,不是。你誤會了。”
老伙頭雙手連擺大聲解釋,神色卻是極度尷尬。
“你就是老流氓!你偷看我上廁所!”
“死變態!”
這話出來,天雷滾滾!
老伙頭老臉難堪窘迫,迭聲叫道:“嬢嬢啊嬢嬢,我是去廁所裏抓蛇。不是故意的……”
花甲老婦女卻是根本不聽老伙頭解釋,又兇又惡怒呸老伙頭:“墳頭上撒花椒。你在麻鬼!”
“死變態!走!”
“跟我去所裏頭,說清楚!”
老婦女厲聲大叫,不由分說衝上來就去揪老伙頭衣服。
老伙頭面露尷尬惶急正要解釋,那老婦女卻一把扯爛老伙頭背心,一巴掌拍過去。
眼見着老婦女還要下狠手,我沉聲叫道:“注意毒蛇!”
老婦女低頭一看,幾條菜花蛇就在自己腳下,頓時嚇得炸毛,蹦起三尺高,原地跳起踢踏舞,嘴裏更是發出哇哇大叫。
下一秒,一條半米長的菜花蛇就調皮鑽進老婦女褲管。
啊!
一聲淒厲短促的尖叫過後,老婦女身子一歪,便自直挺挺的倒下去。
眼看着老婦女後腦勺就要撞在尖利的鋤頭上,老伙頭面色一凜:“小心!”
一腳出去踢開鋤頭,掙扎起來卻悶哼出聲,面露劇痛,一屁股又坐回去。
就在老伙頭踢開鋤頭的當口,我即刻上前,抱住老婦女。
啪嗒!
老婦女壓着我倒下,打翻竹桌,將我狠狠壓在身下。
老婦女睜眼歪頭看了看我,要掙扎起身,卻是看着衣服冒出的菜花蛇,頓時定住眼珠,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暈厥過去,軟做爛泥。
“沒事!?”
“說我還是說她?”
“她!”
費力從老婦女身下爬出,放平老婦女:“應該沒事。你,真偷看人上廁所?”
老伙頭怫然變色:“沒有!絕對沒有!”
我唬着臉冷冷叫道:“巴蜀傳說,偷看人上廁所是要長眼瘡的!”
老伙頭面色一滯,生無可戀又無可奈何,更是做賊心虛:“那個,你幫我打個掩護……”
我冷冷盯着老伙頭沉聲說:“真看了?”
老伙頭堅決否認:“絕對沒看。看了長眼瘡。”
我不禁樂出聲:“多休息下。你腳踝還沒消腫。等嬢嬢醒了……”
老伙頭瞄了我一眼,正色叫道:“不休息了。要去整飯了。好多人等到我開伙,不然沒得喫,”
“我要開伙遲了,那就挨處分嘞。”
“要留清白在人間嘞!”
說到這裏,老伙頭咳咳有聲:“這裏交給你!守好陣地!注意優待俘虜!”
伸直小腿艱難起身,杵着鋤頭要走。
忽然,老伙頭擡眼看着我,手裏把着破水壺,嘴角泛起一抹哂笑。笑呵呵爽朗朗叫道:“打個商量。我們交換水壺咋樣?”
“不換!”
老伙頭頓時沉着臉怒道:“咋子?你還嫌棄我這個水壺不夠大?”
“跟你沒戰友情!換不了!”
老伙頭嘿了聲直視我,再次泛起一抹怪異的哂笑:“我這個司務水壺對你來說,應該是小了點囉。”
戀戀不捨將破水壺放回原位,目光凝沉在破水壺上懸停三秒,哽咽叫着:“好多年都沒見到這水壺了。”
“這輩子,都值了。”
老伙頭走後沒一會,抓老流氓老變態的老婦女緩緩悠悠醒轉,卻是抓着我不放,叫我交代老伙頭下落。
結果自然是破產免災!
一百塊賠償老婦女還看不上,兩百塊老婦女態度就變了許多,等到三百塊遞過去,老婦女嬢嬢頓時眉開眼笑,手舞足蹈。
五百塊送到老婦女嬢嬢手裏,老嬢嬢歡天喜地,熱忱的要給我介紹女朋友。
等到老婦女走了人沒多久,急匆匆的沉重腳步聲就傳入耳畔。
轉眼間,茶館中就多了一撥人。
和我預想中完全不一樣,這波人並不是來抓老伙頭,而是一羣熟面孔。
最先進來的赫然是科學院的老陳皮和馬文進。
隨後是天監正姚恩煜,特老一,總部唐安軍,天甲軍主管科研的副總熊廣志,地局老大,新地勘兩個前老大,即將登頂的廖再國……
坐在茶館裏邊的我當先被馬文進發現,但對方卻只是衝了我客氣禮貌笑了笑就算是打了招呼。
老陳皮是坐着輪椅被祕書推着進來的。
意外見到我,老陳皮只是猶豫兩秒就自己推着輪椅過來:“臭小子。你也來開會?”
我還沒沒來得及說話,唐安軍就叫道:“小師弟當然有資格來開會。”
老陳皮看了看我,輕聲開口:“冰川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條命。”
沙姆巴拉冰川事故,老陳皮能活下來,全靠我拼老命。
當時把老陳皮挖出來的時候,他只剩下十分之一的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