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蕉林?”
輕嗯出聲,鍾小七疾步再上兩米。
頃刻間,鍾小七就縮緊眉心:“滌硯圖!”
雖然鍾小七已經非常剋制,但滌硯圖三字卻帶出幾分顫音。
這幅蟲喫鼠咬的古畫……
叫做滌硯圖!
作者王蒙!
與黃公望、吳鎮、倪瓚並稱爲元四家!
倪瓚稱頌王蒙爲:“王侯筆力能扛鼎,五百年來無此君!”
王蒙還有一個身份。
趙孟頫的外孫!
滌硯圖一直在故宮,單是乾隆就在上面蓋了十四個章子。
除去至臻精品三希堂之外,乾隆還做了親筆御題詩。
三秒過後,鍾小七就到了我的對面,呼吸可聞,體香若蘭,淡雅清幽。
在我對面足足站了近一分鐘,鍾小七的眼睛一直閃爍不停,精緻玉臉接連變幻,呼吸時快時慢。
“看不懂就上手。別說我大欺小!”
“不用你教我!我比你強!我洗過的畫你都數不過來!”
口中怒斥,鍾小七又硬挺了半分鐘,最終還是選擇上手。
當鍾小七張口吐舌,食指揚起的那一刻,我心裏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龍耀培養出來專門對付我的鐘小七,有點真東西!
當着衆人面,鍾小七探出舌尖,輕輕吸氣,隨即嫩嫩食指在舌尖上蘸了一點,隨即摁在畫紙上。
食指在畫紙上摁了三四秒,即刻擡手,目光鎖死食指留下的印記。
突然,鍾小七眼眸擡起,打在我的臉上,殺氣迸進:“哪兒來的?”
“秦淮古玩市場,地攤上。”
“多少錢?”
“五百!”
鍾小七唰的下抓着畫軸湊在瑤鼻前狠狠聞嗅:“雲錦盒子?”
“後置!”
“封條?”
“我寫的!”
唰的下!
鍾小七雙手探出逮住天杆地軸手腕撇動。
雨風帶着鍾小七的處子體香撲面而來,溢滿半空。
看到鍾小七的動作,我心裏只有一個念頭。
回去就拿實心竹子打爛雲十一屁股。
貨比貨扔!
鍾小七跟我的對話以及她的這些望聞問切的手活眼活,都秒了雲十一十一條312國道。
都是同樣的年紀,鍾小七完全匹配得上教授稱呼。就算穿越回民國清代,不靠顏值單憑這手鑑定的本事都能打出自己的半邊天。
只是到了最後一關的時候,鍾小七卻是難住了。
這一關就是對畫紙年代的判定。
拿到這幅畫後,我打了電話給阿曈,去了醫院檢驗科將畫過了一遍X光機。
鍾小七最終就死在這一關。
“你想怎麼樣?”
我指了指身後飄着的砸場子的標語和龍耀的手書不說話。
“銅獅子。你今天做初一,我們明天就做初五。”
“你都是……一方霸主了。”
面對鍾小七淒厲不服又悲屈的叫喚,我點燃煙昂起頭冷漠吐口:“還有誰要來打的?”
鍾小七冷冷盯着我,目光就在滌硯圖上不停掃描,最終咬着牙扭身上樓。
足足在悽風苦雨中等了小二十分鐘,直到周圍所有記者攝像機喫慣羣衆全部清空之後,正主才緩緩出現在我眼中。
在清場這一塊的速度和效率上,龍耀跟老卑鄙王靜凇半斤八兩排名不分先後並列第一。
去年我用嵩陽漢柏圖陰了林洪斌羅輯,老卑鄙出馬,第一做的就是清場。
打死龍耀,龍耀也不敢相信我會來砸場子。
更讓龍耀想不到的是,我竟然還用上了滌硯圖這樣驚世級的道具。
“這真是你撿的漏?”
“你看不出來?”
龍耀杵着手杖,緩緩放下放大鏡冷冷看着我:“我當然看得出來。”
“我只是沒想到,你還用上了更卑鄙的手段增加畫紙的年代。”
“那你倒是說說,我用了什麼卑鄙手段?”
龍耀回答不上來,手杖狠狠杵着地面,恨聲叫道:“身爲神局王。你竟敢現世砸我的場子。”
我甩給龍耀一個看傻逼的白眼:“你他媽是不是老糊塗了?”
“身爲立夏計劃和霸陵計劃的參與人,你他媽不也現世辦鑑寶嗎?”
“我辦鑑寶是爲了弘揚祖國文化!”
“巧了。我來打你臉也是爲了糾正你錯誤弘揚祖國文化的錯誤!”
龍耀氣得三尸神暴跳,恨聲痛罵:“你這是碰瓷!是釣魚執法!”
“童師啊童師,你好歹,好歹也是半步宗師的人了。你竟然敢扮豬喫虎。你還有沒有點做人的底線?”
“將來你做了宗師,如何服衆?”
“代表古玩行收藏界所有人鄙視你!”
我抱着手翹着二郎腿:“只准你的人打上我方州的門,不准我糾正你錯誤?你他媽這是什麼強盜邏輯?”
“就你這樣的品行操守,也配進立夏和霸陵小組?南嶽被暗殺,是不是你也有份?”
龍耀頓時氣得臉紅筋漲,氣喘如牛,吹鬍子瞪眼睛:“我要去聯辦告你。”
“要告是吧?”
“明天一道,我跟你一個飛機一個艙,一起回燕都,一臺車去聯辦。”
我指着龍耀陰測測叫道:“我還沒正式接神局,你個老不死的已經是在任。”
“不去玉泉山你就是我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