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大富嘴裏叼着煙深吸一口，隨着煙霧一起噴出一句話：“老朋友。給我算八折。”
“九折。我最近缺錢。”
藍大富看了我一眼，咧嘴一笑朗聲開口：“這次依你。下次依我。”
我平靜點頭：“沒問題。”
不過半分鐘，一樁兩億多的天價生意就告結束，直把旁邊三個藝術世家三代菁英看得瞠目結舌神魂顛倒。
這哪裏是在買畫，這他媽就是在一線大棚蔬菜基地批發滯銷的大白菜。
“讓我修好她，再賣……”
當畫被我捲起放入畫筒的那一刻，言未央依舊硬挺着最後的倔強，最後咬着脣放手，眼淚就在眼眶裏包不住的打轉。
分分鐘，錢款到賬，交易完成。
而這時候玻璃杯裏的龍井茶，纔剛剛舒緩開稚嫩的茶條。
藍大富並沒有急着離開，而是開門見山拋出下一個話題：“我來拜訪童先生，有幾件事想請教童先生。”
超級大金主開口，我自然要盡全力應承。
藍大富嘴裏說請教，自然不是他請教我。
而是他的太太老爺有事要傳話。
轉眼間，辦公桌上就擺滿了一堆古書。
這些古書一拿出來的當口，夏二臂就駭得愣在原地。
而老暮殘燭的言老太爺則驚得詐屍，跳將起來疾衝過來，發出嘰哩哇啦語無倫次叫喚，老淚縱橫，瘋抽瘋顫。
這些古書古本古籍……
太嚇人了！
我，也是被嚇到了。
旁邊的言未央則眼睛放光，像是見到了最美的潘安和宋玉，小小嫩嫩的臉上綻放出驚心動魄的玫瑰血紅。
攏共五十六冊的古籍，其中六成來自宋代。兩成來自明代。
元明兩朝的古籍，僅僅只佔了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剩下的更嚇人。
這些古籍來自兩漢，魏晉，盛唐，五代十國……
最遠的，是戰國竹簡。
所有的古籍古書，都有一個共通性。
那就是關於修真的闡述和修道功法的記錄。
“藍先生要我辨別這些典籍的真僞？”
“沒錯。”
聽到這話，夏二臂幾個人全都震得心馳神蕩，瞠目結舌。
這些絕世罕見的典籍每一本都是孤本絕本，怎麼去辨別她們的真僞？
拿什麼去辨別輔證？
這他媽就相當於有人從故博地庫裏拿出一個宋汝窯過來，叫你鑑定這個汝窯是真的還是假的？
你怎麼鑑定？
這汝窯是真的還是假的？
活了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奇葩的事！
腦袋嗡嗡懵逼半響，半支菸下肚，我咬牙點頭，牙縫裏迸出一個字：“好！”
剛要叫夏二臂拍照留檔，藍大富卻是阻止我：“無須拍照。就原件看。”
“這樣纔有感覺。”
藍大富輕飄飄冒出這話來，又叫夏二臂等人狠狠刺激了一把。
照着原件研究？
有這麼豪橫？
一頁宋紙一兩金。
這幾十本宋代書籍，得值多少噸黃金？
拿原件做研究，就不怕傷了這些絕世重寶？
“童先生慢慢看。過年前。我來拿。”
這話再冒出來，我自己都麻木到無法迴應。
老卑鄙和夏冰雹曾經出過書，對存世的宋元版本的書籍有過預估。
全世界存世的宋元版古籍不過五千到六千本之間。
注意。
這裏說的是宋元版！
單單隻論兩宋版本的話，還得砍一半。
也就是說，擺在我面前的這四十多本宋版孤本絕本，就佔了全世界宋版書籍的五十分之一。
這個比例聽着很小，但我用這四十多本宋版書籍開一家博物館，收門票賺錢，拍照賺錢，也能三代人不愁喫喝。
如果，從這些孤本絕本的內容來說……
那就是全世界所有關於修道的宋版書籍，八成以上都在我手裏。
什麼故博，什麼國博，什麼全世界所有國家的國字號圖書館，都被我秒成渣渣。
少年班那些年，夏冰雹給我看幾萬本古書古籍，宋版也不過他媽十幾張殘紙，其餘的都是影印本。
特麼的！
藍大富背後的太太和老爺，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些道門無上瑰寶級的祕籍典籍，就這麼放心丟給我，就不怕我拿去賣了？
就不怕我把這上面的內容傳出去？
頭皮發麻的我悶了半響，從容不迫應承下來。
輸人不輸陣，老虎不喫人，至少也要把兇悍樣做出來！
反正離過年時間還早，留在手裏慢慢踅摸。
“這是，童先生的報酬。”
說話間，徐寧又捧起幾個禮包送上來，當着所有人面打開。
一個方形禮盒裝的是理查德米勒手錶。
一個長方形禮盒，裝的是一套翡翠首飾。
兩隻老冰種的飄綠花的手鐲，一對耳釘，一個玉牌，一個戒圈和一個扳指。
這一套老冰種翡翠套裝，出自同一塊大料，極其難得。
理查德米勒手錶廠成立不過七年，但每一塊都是極品。
這隻表，不會低於百萬。
那套翡翠首飾雖然只是飄綠花，但種足夠的老。
種老一分，價翻十倍。
而且，這套首飾是民國時候的東西。
這他媽就貴了。
正對面，夏二臂看得理查德米勒眼睛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