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你搶救落水小孩的不捨不棄。”
許是開飛機久了的原因，楓雪琴說話很乾脆直接，中間沒有任何停頓，和藍大富的口吻很像。
我毫不客氣懟了回去：“你爺爺裝瞎子拉二胡，也不怎麼樣！”
似乎早就料到我會說這話，楓雪琴那漆黑的墨鏡中，睫毛輕輕眨動，聲音第一次出現飄忽：“拉二胡的是我們請來的演員。是真盲人。”
“那個被你罵大孫子妄圖撿大漏的首犯，纔是我爺爺。”
我眼神一凜，心頭突的一跳，有種被事後戲耍的感覺。
臉痛的同時，我的後背，又有刺骨的涼。
“我的公文包也是你們故意偷的？”
“幫你撿的。”
在成功打擊到我以後，楓雪琴一直刮骨鋼刀雪山冰封的聲音也發生了變化，只是那高高在上視萬物如芻狗的凌傲依舊不變：“奧運期間，各路間諜活躍到耿玉光都要申請龍衛協助的地步。”
“你應該慶幸，新任神局王你的公文包裏裝的只是錢。而不是其他機密文件。”
“在泄密和人命之間，你又一次選擇錯誤。”
我有些後悔捏碎了那最後一支香菸。
現在，我的煙癮真的犯了。
覆盤相親那夜發生的事，楓雪琴對我的評價，一針見血。
我確實，犯了她說的兩個致命錯誤！
“如果再讓我選，我還是要救那個落水小孩。”
忽然，一聲輕幽長嘆傳起。
“這就是你與衆不同的地方。”
兩米外，楓雪琴病態般雪白的左手輕輕擡起，摘去墨鏡。
霎時間，一張被所有神靈祝福過的驚世容顏映入我眼簾。
起初，戴着墨鏡的她，就已是美到芸芸衆神贊。
再配上那身潔白的機長服，又加上五個字。
飄飄廣寒女！
而當她那雙明澈攝魂的丹鳳眼眨動眼神的時刻，我徑自有些失神。
這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一雙眼睛。
也是最靈慧的一雙。
“聽說要和你相親，我對你做了調查。”
“你的名聲譭譽參半。我對你沒興趣。我楓雪琴也不屑跟兩個失蹤的女人搶男人。”
“我雖然活不了多少年，但我寧缺毋濫。”
“後來，我實在被爺爺奶奶父親母親三姨五姨逼得太緊，所以才和他們打賭。賭你過不了關。”
“我策劃對你的那場面試，出身隱元的你差強人意。每一項都沒超過八十分。家裏人都承認我贏了。”
“鑑於你不合格的表現，我約你到錦福會所，和你攤牌。我想，你也是這個意思。”
“你更不想跟我這個女變態產生任何交集。”
翹着二郎腿的楓雪琴就像是坐在鐵王座上的冰雪女王，聲音清冷，眼神更冷：“只是我沒想到，錦福會所你連着打臉一個又一個天家血脈王公貴胄，還打得那麼好。”
“這讓我對你有了新的認識。”
說到此處，說到此處，楓雪琴抓起鈦合金保溫杯輕輕擰開。
一股濃郁的中藥藥香頓時溢散開，鋪滿半個頭等艙。
藥香撲入我鼻息，我微微皺眉，悄然縮緊眼瞳。
似乎早有預料，楓雪琴輕漠開口，太上忘情水波不興：“放心。我還能活七年。”
我眼皮默然下垂。
“我覆盤對你的面試，發現，你這個人，太複雜！”
“我和你同年，今年也是二十八歲。這些年家裏一共給我介紹了十二個相親對象。都是驚才絕豔的人中龍鳳。綜合評分都比你高。”
“但，他們都沒你身上那股子的氣！”
“你的優點。敢作敢爲，鬥霜傲雪，有情有義有擔當！”
“缺點。認死理！愛衝動！好勇鬥狠，不計後果！”
“冒昧問一句，你怎麼認識的雪玉？
對於楓雪琴的評價，我心頭有些無語，不答反問：“這麼說。你是看上我了？”
“對！”
楓雪琴非常乾脆，但語氣卻依舊保持一貫的清冷和機械：“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說完。
楓雪琴昂首一口氣喝完整整三百毫升的苦中藥湯汁，眼神露出一抹苦澀，卻又毫無半點扭捏和做作。
“我二哥是封疆大吏，我三姐是女侯，我五姐是統領。我二嫂二姐夫五姐夫都是一方霸主。我們楓家，只有我是自由身。”
“楓家所有基業產業都由我一個人操持。”
“我需要一個幫手。”
“一個像你一樣優秀的幫手！”
我曼聲迴應：“你可以把你們楓家的產業和基業都捐了。就像當年的梵家。”
楓雪琴昂然吐口無悲無喜：“那我們楓家會死得很慘。資源越多，本錢越厚，金身，不破不敗。”
說出這句自負到極致的話語，楓雪琴補充說道：“神州，也需要我們楓家。”
最後這句話，楓雪琴暴露了很多不可說的祕密！
“我是神局王。”
“我們只做國外生意。”
答非所問的話叫我有些迷糊。但我沒有迴應，而是在腦海中極速思考分析，手中打火機不自覺的翻動。
下一秒的時候，楓雪琴又叫來小婭空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