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盡是莽莽飛花飛絮,不見東南西北,能看到的只有被龍氣染黑的天空。
快速摸清方向,直掠過去。
暮地間,一蓬三尺高的湖浪迎面打在我頭上。
這湖浪來勢洶洶,措不及防的我被當頭打翻,栽進湖中,身不由己被灌進半肚子湖水。
抓着蘆葦根衝出湖面,巨濃巨烈的魚腥惡臭叫我當場吐得翻江倒海!
這頭湖龍,真他媽臭!
比古都安、比鎖龍井那兩條老龍臭上千百倍。
也不知道幾百年沒洗澡。
他媽的!
去年纔出來過,今年還是這麼臭!
心裏爆罵的同時,我的右眼皮也在不自主狠扯!
臭豆腐越臭越香,龍,越臭,越暴虐!
啵!
第二波巨浪再次捲來。
還在嘔吐中的我又被這波巨浪打翻,如斷線風箏飄出十數米,差點又被送走。
極速爬起,重捶胸口,狼狽爬上蘆葦蕩。
定眼一看之下,我五官頓時揪緊到一處。
直線距離五十米,正東震位處,現出一個碩大的水圈,猶若煮開的沸水!
在那水圈之上,則是一坨巨大的水柱!
宛若打出萬米深井,黑氣衝宵,聲震天地。
眨眼間,第三波巨浪已然席捲四野。
第一波巨浪不過三尺,第二波已超過五尺,第三波巨浪則超過八尺。
一波接一波的浪頭源源不斷前浪裹後浪,後浪再衝前浪連天接地席捲天地,摧枯拉朽,視野中能看到的一切,都被湮滅在這滔滔湖浪中。
這些,都不是我關注和關心的。
那最中心的水柱纔是!
那跟水柱……
已經衝到視野盡頭,幾欲與天平齊。
“壞了!”
“你媽逼!”
看着那黑水水柱顏色漸變,我身子骨冷若寒冰!
“要完!”
“起水龍捲了!”
“這頭臭湖龍,又他媽要出來了!”
“狗雜種,這羣狗逼,那他媽是什麼盜墓賊!”
“這羣狗逼,竟然是……”
“操!”
口中爆罵粗口,我急速吹響第二次集結號卻被滔天湖水打翻。
硬着頭皮奮不顧身栽進湖中,自水下向水圈全力狂衝。
躲過第七波驚濤駭浪,我探出頭來,把着一艘快艇,極速拉燃馬達,調轉方向迎着潑天巨浪疾衝而去。
到了水圈邊緣,加足馬力筆直射進水圈正中。
快艇船底與堅硬度湖中礁石交擊爆出哐滋滋聲響,火星四濺。
說來也怪,此處湖中礁石平時就潛藏在水中,上面可以順利行船。
快艇衝礁擱淺,引擎槳葉直接被撞斷,發出空轉的痛苦哀嚎。
低頭定眼細看之下,我腦袋轟然爆開,嘶聲爆吼:“滾開!”
在水圈正中,赫然現出一個深不見底深洞!
沒錯!
在這淤泥堆積嚴重,水深不過六米的高郵湖,現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隧洞漩渦。
無數淤泥無數雜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塌陷,一米,三米,七米!
水圈逐步擴大,三米,九米,二十米!
無數淤泥在進入漩渦中即刻變成灰塵,無數雜物、枯枝、塑料瓶、桌椅、破銅爛鐵進入絞碎擊般的漩渦,被絞碎被肢解被分割,又被離心機般加速的水柱甩出天外,化作奧運開幕的禮花,盛放天地。
在漩渦邊上,中年漢子和另外三個男子卻跪在地上,各自守着生開休生三門,即便被刀割劍刺的漩渦罡風打得東倒西歪,卻依舊咬緊牙關死守三門,十指緊扣結着劍訣,直直死死指向漩渦正中央。
狂風迭迭,摧枯拉朽。
附近野鴨飛禽在空中亂飛,又被強悍無匹的漩渦扯力捲入其中,秒秒鐘被扒光羽毛,又被大卸八塊,融爲無數垃圾中的一員。
三個男子上衣早已吹得無影無蹤,長褲也被罡風絞得支離破碎。
而那中年漢子海洋卻坐在另外一處我意想不到的位置,左手結劍訣,右手拼命往漩渦裏探!
即便那隻手已被各種雜碎打得皮開肉綻,但海洋臉上卻毫無半點痛色。
乍見這一幕,我不由得急火攻心。
這個傻逼守的位置竟然是死門位。
這他媽是要跟臭湖龍同歸於盡!
蠢逼!
“滾開!”
我厲聲大叫,就要前衝去揪海洋。
“別動!”
把風老頭爬上礁石,一鐮刀砍在我腳下:“別過去!”
沙啞厲吼聲中,把風老頭硬撐着長鐮刀顫巍巍站起,兇暴暴盯着我:“壞了我們好事,老子殺了你!”
說着,把風老頭舞動長鐮刀向我砍來。殺我之心盡現於眼。
“幺叔!”
暮地間,中年漢子海洋悽聲大叫:“放他走!”
“我頂不住了!”
“帶小弟他們走!”
把風老頭幺叔回頭望去,頓時肝膽盡裂卻又殺機暴起,嘴巴不住蠕動,昏老渾濁的眼睛閃了又滅,滅了又爆,爆了再爆!
突然,把風老頭直起身子長空尖叫:“打!生樁!”
口中叫着,把風老頭回頭就是一鐮刀砍向我。
這鐮刀砍的是我的脖子。
這是鐵了心的要殺我!
殺我,自然是爲了把風老頭嘴裏所說的那三個字。
打生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