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曼聲叫道：“理論上是可以。”
說話的人還是那佐藤老頭：“那實際上呢？”
我直面佐藤陰損的臉，漠然叫道：“實際上，貴方還需要支付另外一筆費用。”
“什麼費用？”
“人頭費。”
佐藤老頭眯着眼睛冷冷叫道：“人頭費是什麼費？”
“你們需要支付貴方族人屍骸的費用。”
漂亮的一塌糊塗的女翻譯屬下微笑滿滿解釋：“照我們老總的意思，你們可以理解爲贖屍費！”
頓了頓，非常符合腳盆鬼審美觀的女翻譯滿面春風逐字逐句解釋。
“贖回的贖！”
“屍體的屍！”
“費！就是錢！”
說到此處，女翻譯擡起頭螓首，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笑靨如花：“贖屍費！”
這話出來，腳盆鬼全炸了。
只是僅僅過了一分鐘，腳盆使節就跟我握手道別，率領大隊人馬撤退。
意想中砸杯子吐水口的文鬥並沒有到來。
我能理解。
再怎麼說這也是最正式的外交場合，最基本的碧蓮還是要顧及的。
目送腳盆鬼集體上車滾蛋去了山下的溫泉山莊，不急不慢轉身，衝着隱藏在人羣中的孤兒貝努嘴。
孤兒貝是我打着抓間諜的旗號管耿玉光要的。
特別科來了兩個小組，行動隊長是安建鋒。
安建鋒和孤兒貝集體出馬，算是極少的個例。
在神州，腳盆鬼還玩不出什麼花，但我對耿玉光說了兩句話。
打腳盆鬼，神州從不需要動員。
我們神局要給特別科發過年獎。
耿玉光二話不說就把特別科內外雙煞派了過來。
孤兒貝摁着耳麥通知溫泉山莊的隊員，即刻對腳盆鬼實施監控。
美滋滋回屋，拿着默寫出來的新得到的魯班書和連山易，仔細品味融入心間。
那株千年棒槌已經被我祕密送回燕都，交給鮑國星，讓其轉交夏冰雹。
雖然我很希望夏冰雹能收下，但我知道，夏冰雹絕對不會要，更曉得夏冰雹會把他交給誰。
但我也懶得去管。
交在那個人手裏，好過移栽在長白山被採參客挖了去賺大錢。
夜深人靜，臘月中的長白山又下起了大學。
沒有了北風凜冽，只有鋪天蓋地的漫天雪白和萬古長夜。
從深迷的連山易中走出來，那室外的雪無聲無息早已覆蓋到了窗櫺。
通過這些天的深入研究，我對夜仙子張蓉薇有了初步的瞭解。
龍虎山那邊給的消息，張家的家譜上確實有張蓉薇這麼個坤道老祖。
從夜仙子對殘本連山易的標註感悟心得體會來看……
她的修行並不太高，最多也就是個煉氣真人。
四九天劫之前，煉氣真人，在神州，真不算稀缺。
四九天劫泰山祭天后，煉氣真人，統統都被成爲大真人！
不過。
夜仙子的天資卻是聰慧絕倫。
如果划算成少年班的同學，應該能排進前十五。
在百年之前那個男權女卑時代，已是人中龍鳳。
有一點，我不敢確定。
那就是夜仙子的面相和骨相。
天妒紅顏。
月墜花折之相！
夜仙子離開的那一天，隨身攜帶的天地神印繩帶崩斷，就預兆了她的隕落之期。
短短七百十二字的連山易殘本太過玄奧，即便我有了夜仙子標註輔助也是懵懂皮毛。
要憑這一鱗半爪就想窺探對付神鬼的連山易，無異於難於登天。
頹然放棄連山易，我從神局王專屬的合金箱中取出兩塊庚金，再從腋下取出合金球，最後又從脖子處取出那枚青銅鬼錢。
三塊不同材質的金屬擺在一起細細琢磨。
青銅鬼錢我研究的時間最多，始終沒有頭緒。
這枚青銅鬼錢，不是那夜仙子的東西，但也絕不是那個金谷留下來的。
但有一點，這枚青銅鬼錢，可以鎮邪！
磁場跟我相近，我可以佩戴。
越是對這個世界瞭解越深，越是能發現這個世界的玄奇。
看着桌上三件物品，我不由得生起深深的感慨與挫敗。
一個不知道來歷的鬼錢，一個不知道何用的庚金，還有一個神器般的青銅碎片。
想要研究，根本無從下手。
這纔是最無力的！
也是可怕的！
一覺睡到自然醒，懶洋洋洗漱出門，擡頭便自見到一臺烏尼莫克杵在門口。那臉盤大的奔馳車標正正對着我，耀眼的光刺瞎我的眼睛。
辦公室的門口，正正的站着兩個穿着黑色大鵝羽絨服墨鏡男子！
大冷的天，兩墨鏡男僅僅只戴了耳帽，頭上連帽子都沒一頂，酷得一逼。
成烽和紅鯨一個坐在對面廚房磕着瓜子，一個則揹着手圍着烏尼莫克轉圈。
看兩墨鏡男牛逼哄哄的樣子，似乎來頭挺大，就連紅鯨和成烽都識趣的退避三舍？
就在我暗裏狐疑不定之際，那臺烏尼莫克豁然開啓。
一個身材婀娜妖豔絕倫的紅衣御姐聘聘婷婷下車，長長的筒靴踩着潔白的雪向我走來。
每走一步，那筆直的大長腿就帶起一陣陣的暖風，叫人看得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