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晨一邊嘀咕,一邊朝酒館走去。
踏上木製臺階,腳下傳來一聲“吱呀”。
動作微微一滯,付晨不免有些擔心,多走兩步這樓梯會不會突然斷裂。
長長地嘆了口氣,帶着無奈的心緒終於進入酒館。
付晨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腳下步伐能夠震起陣陣薄塵。
拜託,環境最髒最差最亂的路邊攤也不至於如此好嗎!
按理說,自己麾下還有兩名員工纔對,人呢?!
付晨心頭升起些許慍怒,環顧一週。
不出所料,店內的生意非常慘淡。
僅有蒼蠅飛舞,不見任何顧客。
櫃檯前,一位約莫十三四歲的少年正打着瞌睡。
就連店內來人,也沒有絲毫清醒的模樣。
付晨見狀,眉頭微微一皺,臉色頓時難堪幾分。
嗙嗙嗙!
手掌落在桌面,發出聲聲巨響。
嚇得少年一個哆嗦,險些從椅子上滾落,擡眼一看,便厲聲和罵道:“肉畜?!”
付晨沒有說話,只是甩出一張陰幣。
見狀,少年立馬跟變臉似的笑了起來,“噢~我尊貴的客人,您想喝點什麼?”
“就要你最拿手的。”
付晨在臺前落座,淡淡地說道。
“好嘞~”
少年立馬應了一聲,一把抄起臺上的調酒杯和酒吧匙,動作行雲流水,竟是開始炫起技來。
沒過多久,一杯呈幽藍色的酒水就被端到付晨跟前。
“請慢用~”
少年微微躬身,態度顯得無比恭敬。
顯然,無論現世或是詭祕,錢都是通用的真理。
付晨端起高腳杯,淺淺地抿了一口。
雖然並不會品酒,但卻能感覺到,酒水入口異常順滑,可又不失勁頭。
“不錯,這叫什麼酒?”
“它叫二十三號,是我自己調製出來的配方。”
少年訕訕地撓了撓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聞言,付晨眼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真不怕喝死人?”
“害,哪有那麼容易死?我都喝過幾百杯了。”
少年哈哈一笑,顯得無比自豪。
“用得也是店裏的材料?”
“當然!”
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後,少年才隱約覺得不太對勁。
“誒,你問這個幹嘛?”
“材料費,從你工錢里扣。”
付晨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所說的言語略顯無情。
呆愣片刻後,少年才陡然拉高語調:“哈?”
話鋒一轉,它立馬質問道:“你誰啊?”
縷縷鬼氣纏繞周身,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意思。
付晨感受到對方身上濃郁至極的鬼氣,不禁有些愕然。
這小小的店員,竟然強的出乎意料。
不過轉念一想,倒也合理。
畢竟,看管的可是酒館這種地方。
若是店員鎮不住場子,三天兩頭有酒客喝醉鬧事,那還不如直接閉門歇業算了。
一時間,局勢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付晨微微一笑,又一擡手,將封地證明甩在桌上。
定睛一看,少年頓時就像泄氣的氣球,氣息變得無比萎靡。
它觀察着付晨臉色,小心翼翼地詢問道:“老……老闆?”
事先,它並不是不知道酒館來了個新老闆。
只是這段時間來,連個鬼影都沒見着。
外加各種原因導致,店內的顧客越來越少。
如此一來,工作自然變得無比懈怠。
“上班瞌睡,態度惡劣,你算算,該扣你多少工錢?”
付晨笑眯眯地說着。
可下一瞬,少年的話就讓他臉上笑容一僵。
“老闆……能不能把上個月的工錢結了?”
付晨保持着僵硬的笑容,使自己顯得不那麼難堪。
當了一個多月的甩手掌櫃,似乎的確沒想過這方面的問題。
主要是誰能料到,自己回再入詭祕世界呢?
片刻後,付晨將工資支付完畢,問道:“另一名員工呢?”
少年喜滋滋地輕點工錢,頭也不擡地應道:“她這週上晚班,應該一會兒就會來。”
話音剛落,付晨就聽見門被推動,懸掛的鈴鐺發出一陣“叮鈴鈴”的輕響。
“烏芒,昨晚那傢伙要是還來鬧事,我們直接把它殺掉算了。”
來者染着一頭金髮,口氣大大咧咧,儼然一副太妹模樣。
見館內慶幸,微微一怔,目光落在付晨身上。
“異人?”
這時,被稱作烏芒的少年已經瘋狂朝太妹少女打着眼色,但它卻是置若未聞。
“杵着沒事就趕緊滾,一會兒打生打死,傷到你了我們可不付醫藥費。”
付晨看着少女桀驁的模樣,不禁有些無奈。
自己手底下的兩名員工,怎麼都這麼不靠譜啊?
【調酒師:烏芒】
【年齡:十五歲】
【等級:災害級】
【調酒師:婁羅】
【年齡:十四歲】
【等級:災害級】
人分強弱,鬼亦如此。
災難、災害、災禍、災厄、天災……
像縛靈合院裏的李長晴和李長明,大致是處於災禍級。
只是付晨如何都想不明白,被系統判定爲災厄級的週六乙,爲何會被它們打得更孫子似的。
思來想去,也就只能歸咎於它的能力被封印這麼個原因。
至於自己的兩名員工,雖說比李家姐弟低個等級,但也絕對不弱就是了。
這時,婁羅才注意到烏芒的眼色,皺起眉頭問道:“你眼皮抽筋了?狂跳個什麼勁?”
烏芒翻了個白眼,當即投來無藥可救的眼神。
對此,它只能湊到付晨身旁,強挑個話頭問道:“老闆,您覺得咱們還有啥要完善進步的地方嗎?”
話音剛落,烏芒就感到無比後悔。
身爲職員,它哪會不知道酒館的情況?
“有,而且很多。”
付晨在館內踱步,指向一個角落,問道。
“我怎麼不知道,店裏還有位蜘蛛員工?”
“那麼大片的蜘蛛網,是用來抓捕害蟲麼?”
婁羅見狀,頓時傻眼,將手中的狼牙棒隨手一丟,直接湊了上來。
“老闆~終於見到您了,果真如傳聞那般英俊瀟灑,風流倜儻……”
一番胡扯瞎掰,卻被付晨擡手打斷,斜眼瞥了它一眼。
“打住,順耳的話,我聽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