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莎莎坐在辦公椅上,盯着天花板有些愣神。
這時,一名資歷稍長的員工端着咖啡走來,目光不露痕跡地在她身上游離一番。
後又在一旁站定,笑問道:“莎莎,還沒緩過勁來麼?”
華莎莎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這副模樣落在男員工眼裏,自然覺得對方仍在後怕,當即刷起存在感來。
“別想太多,都過去了。”
說完,他又故作顯擺地說道:“想當初我剛來局裏,跟你是差不多的情況。”
“面對鬼物不知所措,返還現世還得歇段時間緩緩。”
“可是現在,不也變得遊刃有餘麼?”
華莎莎笑了笑,說道:“這趟進入詭祕世界,隊伍裏有位大神。”
“全程吸引火力,一路推進主線。”
“我們其餘人,基本都是苟活下來的。”
男員工微微一愣,問道:“你也算是有幾次詭祕經驗了,怎麼會被別人搶了風頭?”
“不一樣的。”
華莎莎略感挫敗,將整個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靜靜聽完後,男員工的表情頓時怪異起來,皺着眉頭問道:“你是說,他只有一級?”
“是的。”
華莎莎點了點頭,苦笑着說道:“若不是特殊登錄器,需要進行生物特徵識別後才能登陸,我都要以爲他是請了代打呢。”
“也沒那麼神吧?”
男員工喝了口咖啡,試圖用平淡的神情找回一些底氣。
心思縝密、處事冷靜。
偶爾的瘋癲,似乎也都在算計之中。
這種人物,怎麼可能只有一級?
男員工操着玩笑般的口吻,試探般問答。
“誒,你不會是喜歡上id爲‘臉譜’的玩家了吧?這纔不斷神話他的事蹟?”
開玩笑,辦公室內最好看的花,哪能被外人輕易挖走?
各個男員工都在暗中較勁,想要近水樓臺先得月呢。
對於這些,華莎莎心中自然清楚,不過卻將這些殷勤拒之門外。
這一次,同樣沒有例外。
她拿起桌面上的筆記,淡淡的說道:“我要工作了。”
“你先忙,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
男同事故作瀟灑地笑了笑,端着咖啡離開。
同時,也將假名“臉譜”的玩家記上心頭。
……
次日,付晨被一陣鬧鐘吵醒。
睡眼朦朧中,能透過窗簾的縫隙,看見屋外明媚的陽光。
沒有腐臭的氣息,沒有鬼物的威脅。
“還是現世安穩~”
付晨打着哈欠,拿起牀頭的手機將鬧鐘關閉。
就在他準備美美地睡個回籠覺時,突然瞥見手機屏幕一亮,顯露出一則信息。
“學校?”
看清發信人後,付晨愣了片刻。
由於上次全班被強制召入詭祕世界,回來的人寥寥無幾。
學校緊急停課,至於何時復課,暫時還沒確定。
帶着疑惑,付晨點開信息詳情。
【請高二三班全體學員,於今日下午兩點,按時參加授課】
付晨微微一怔,呢喃道:“這麼快就復課了?”
“之前可是聽說,高三二班休息了整整一個月,才與其他班級重組復課來着。”
看眼時間,堪堪八點出頭。
“算了,晚點再說。”
待他醒來之時,時間已到正午。
付晨翻身下牀,簡單洗漱一番,套了件黑色衛衣便匆匆下樓。
到路邊隨便吃了碗麪,然後就打車趕往學校。
午後的校園,充斥着寧靜的氛圍。
由於詭祕事件時常發生,所以高二三班的變故,並未造成多少影響。
畢竟,大部分人的生活,還是得照常去過。
學生們三兩成羣,或說或笑地來來往往。
付晨受到環境影響,心緒活躍不少,嘴角微微一翹,感慨道。
“比起詭祕世界,這裏可真算得上是天堂了。”
“我可不見得。”
心底,週六乙的聲響幽幽傳來。
“閉嘴吧你,掃興!”
付晨面色一沉,撂下一句,然後便朝教室方向走去。
片刻後,走入教室,目光微微一掃,就看見一衆熟悉的面龐。
楚陽、唐小婉、顧卿依……
大家臉上神色,皆是盡顯憔悴。
顧卿依見付晨到來,擡手打了個招呼,“付晨,要來坐我邊……”
話沒說完,就被後方的楚陽打斷。
“晨哥兒,過來過來!”
偌大的教室裏,僅剩寥寥十數人,自然顯得無比空蕩。
許多位置都是空着,隨便坐也沒有所謂。
付晨朝顧卿依點頭一笑,然後便在後者略顯哀怨的目光中,朝楚陽走了過去。
待他落座後,楚陽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近來可好啊?”
“喫好睡好,沒啥不好。”
付晨打量一眼,從對方深深的黑圓圈裏得出判斷,“倒是你,情況好像不太樂觀啊。”
“甭提了,你知道我那車廂的環境。”
楚陽苦笑一聲,吐槽道:“平日裏倒沒什麼,就是晚上做夢,老是回到那個鬼地方。”
“想開點,難得的經歷不是麼?”
正當二人閒聊調笑之時,教室前門走入一人。
西裝革履,頭髮梳得一絲不苟。
那人到講臺站定,環顧一週,說道:“各位同學下午好,自我介紹一下。”
說完,他就轉身拿起粉筆,在黑板上書寫起來。
“我的名字,叫做嚴良。”
“下午,將由我來爲你們授課。”
教室後方,付晨和楚陽雙手環胸,老神在在地靠着椅背。
“嚴良?沒見過的老師,也不知道教的哪一科。”
楚陽的聲響不大,卻彷彿被對方聽見似的。
“你們不用懷疑我的身份,至於我要上的課,則跟詭祕世界有關。”
一語落下,班內瞬間陷入一片寂靜,所有目光聚焦在嚴良身上。
疑惑、擔憂、猜忌,其中還要屬驚恐最多。
詭祕世界顯然已在所有人心底,留下一道不可磨滅的陰影。
以至於光是有人提起,就能喚醒最不願想起的記憶。
“別說了,我不聽。”
當即就有同學起身,滿面惶恐地朝門外走去。
有人帶頭,立馬有人跟隨。
“我這輩子都不想回到那個地方,也不想了解那裏。”
講臺上的嚴良見狀,也不阻攔,而是悠悠說道。
“你們擔心害怕,我都能理解。”
“只是……”
“要不要回到那個地方,並不是你們能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