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晨目光一凝,當即朝前方躥了出去。
手腕順勢一抖,棺釘脫手而出,朝着另一道紅光激射而去。
俯身站定,雷擊木劍再次出現,已然準備發起新一輪的攻擊。
叮!
金屬碰撞,火花一閃而逝,發出一聲脆響。
直到這時,付晨才發現不遠處,站着個假名爲“霧色”的選召者。
正一手提着燈籠,一手持着砍刀,滿眼戒備地看着自己。
“下手真狠啊。”
霧色看着沒入牆面的棺釘,面色略顯陰沉。
“不好意思啊,意外。”
付晨訕訕一笑,走上前去。
霧色見狀,當即倒退一步,保持着相對安全的距離。
“回收靈器而已,那麼緊張幹嘛?”
付晨擡手將棺釘拔下,收入道具欄中。
手上,殘片仍在彌散青煙。
所指的方向,就在跟前。
“你身上也有東西吧?”
聞言,霧色稍顯遲疑,戒備地看着付晨,沉默着沒有迴應。
顯然,付晨給他的第一印象極差。
就在此時,走廊上又傳來一道腳步聲。
付晨轉頭看去,微微一怔。
沒想到,在這裏還能碰見“熟人”。
來者頭頂“臨淵”的假名,正朝這邊走來。
霧色當即開口向其說道:“臨淵,這小子身上也有殘片。”
“知道了。”
臨淵簡短地應了一句。
付晨見狀,雙眼微微一眯。
目前,大家都想要收集殘片。
也不難看出這二人相識,而且很可能是合作關係。
那麼作爲外人的自己,處境無疑會變得非常尷尬。
分享這種事情,在詭祕世界極其罕見。
即便同屬選召者的陣營,可人性終究貪婪。
每個人都希望,自己能夠獨佔鰲頭,獲得最多獎勵。
付晨迎着愈發貪婪的目光,語調平靜的問道:“怎麼?打算動手麼?”
“嘁~動手就免了吧。”
霧色嗤笑一聲,語氣逐漸冰冷。
“三級新人而已,何必爲身上徒增傷痛?”
“乖乖把殘片交出來,今後老實苟活便是。”
“主線,不是你能碰的東西。”
這番言語,將等級的鄙視鏈展現的淋漓盡致。
霧色輕挽刀花,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意思。
至於一旁的臨淵,則是始終沒有說話。
一雙細長的眸子明暗不定,看着付晨不知在想些什麼東西。
正當局勢劍拔弩張之際,後方又傳來一道聲響打破僵局。
“喲,沒想到,大晚上的也這麼熱鬧~”
付晨三人暗中戒備之餘,極有默契地看了過去。
來者也是一名選召者。
青鸞邁着修長的雙腿,朝這邊漫步走來。
可她的下一句話,着實是讓付晨吃了一驚。
“誒?這不是臉譜麼?還真是三級啊。”
“我還以爲,你在詭調局有關係呢,被吹得那麼神乎其神。”
青鸞調笑說着,走到付晨身旁,上下打量一番,又嘀咕一句。
“這麼看來,也沒什麼特別的嘛。”
一旁,霧色與臨淵對視一眼,見後者微微搖頭後,直接換上一副笑臉。
“哥們兒,剛剛跟你鬧着玩兒呢。”
“既然大家手上都有殘片,不如咱們合作一場?”
撂下這句,他就準備轉身離開。
卻不料身旁的青鸞突然纏了上來,柔聲說道。
“臉譜大神~我們手上都有殘片,不將其拼湊完整的話,誰也無法得到最終的提示。”
付晨眉頭一皺,側步拉開距離。
這時,始終沉默的臨淵也開口說道。
“雖然大家相識不久,剛剛還發生了一點摩擦。”
“可是利益,無疑是永遠真誠的朋友。”
話音落下,三道各懷心思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付晨身上。
付晨沉吟片刻,微微點頭道:“這話倒是不假。”
若是光憑自己,想要蒐集所有殘片,無疑會非常浪費許多時間。
更何況,其餘三人也會展開相應行動。
屆時,少不了爆發各種衝突。
最終的結果,很可能是諸方皆敗。
虛耗時間不說,還會徒增傷勢。
與其如此,還不如暫且合作,湊齊殘片後再各憑本事。
想到這裏,付晨露出一抹微笑,說道:“那麼,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還是兄弟你明事理。”
“能跟臉譜大神合作誒,倍感榮幸!”
其餘三人紛紛表態,明面上的氛圍霎時融洽不少。
可誰都知道,這種關係僅能維持到集齊殘片之前。
一旦獲得主線提示,那麼就會瞬間化友爲敵。
“這燈籠不知道能維持多久,大家分頭搜尋,效率會更高一些。”
向來獨來獨往的付晨,直接提出建議。
“可以。”
臨淵應了一聲。
“好啊,我也沒有異議。”
青鸞也很快表態。
至於霧色,則是稍顯不安,遲遲沒有說話。
“走了。”
付晨懶得搭理,撂下一句便轉身離開。
青鸞遲疑片刻,就與付晨走向同個方向。
“誒,臉譜大神,等等我呀。”
片刻過後,二人來到樓梯口。
付晨止步站定,轉頭問道:“你打算搜索幾樓?”
聞言,青鸞當即瞪大水汪汪的眼睛,弱弱地說道:“我們兩個人一起,不是會更安全一些嗎?”
付晨眉頭微皺,冷聲說道:“先前,我們不是這麼約定的。”
言外之意則是,隊伍內不該有渾水摸魚的閒人。
如此明顯的意思,青鸞自然能夠領會。
她眯起好看的雙眸,冷嗔道:“真是不解風情的男人。”
付晨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只是邁步走上樓梯。
青鸞凝視着付晨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有多大能耐。”
說完,青鸞便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對此,付晨並不關心。
無論這三人懷着怎樣的心思,只要不妨礙自己就好。
又過了一會兒,付晨來到三樓。
下意識擡眼,想要查看時間。
卻發現掛鐘已經破的不成樣子,分秒未動。
手中殘片也沒有任何動靜。
一時間,彷彿又陷入無頭蒼蠅般的狀態。
無奈之餘,付晨只好沿着廊道繼續前行。
許久過後,殘片再次升溫。
一縷青煙嫋嫋升起,朝着前方的黑暗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