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二人逐漸陷入僵持之時,臥室的門突然打開。
徐黎與徐夜姐弟從中走出,對徐若雲質問道。
“你把組織的心血全都毀了。”
徐若雲的面色平靜,淡然應道:“經過這麼長時間相處,你們還不夠了解他麼?”
“即便再僵持五年,也不會有任何進展。”
“上頭那邊,你自己交代去吧。”
徐黎氣鼓鼓地倚着牆角,徐夜也在一旁幫腔,“做事一點都不嚴謹,就你也配當我們領導?”
見此情形,付晨神色頗爲怪異。
五年前這倆小傢伙纔多大?
五六歲吧……
難不成,他們打孃胎出來,就在特殊機構裏接受培訓麼?
還是說,堪堪記事就配合徐若雲演這齣戲?
想到這,付晨不禁暗中猜測。
這三人背後的勢力,會是怎樣的規模……
想到這裏,付晨直接開口問道:“你們背後是怎樣的存在?代選組織?”
“這個需要保密。”
徐若雲想了想,又說道:“不過,別把我們跟那些唯利是圖的髒傢伙混爲一談,我們的性質與他們截然不同。”
“只致力於調查詭祕的根源,以求恢復現世的秩序。”
雖然她沒有明說,可付晨已經能猜個大概。
“現在,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
“找回你消失的記憶,查清楚那則短信的隱情。”
徐若雲直視着付晨雙眼,無比鄭重地說道:“也許,等一切查清以後,就能杜絕詭祕事件發生,還社會一個安寧。”
如此宏願,並未使付晨動容。
哪怕一絲一毫都沒有。
“阻止詭祕之類的事情,我沒有半點興趣。”
他不以爲意地攤了攤手,說道:“不如說點實際的事情?”
徐若雲黛眉微皺,問道:“你想要什麼?”
“詭祕世界的事情,我會自己調查。”
“你們如果真想給予助力,不放多多留意一下盯上我的代選組織。”
“以及,保證我好友的安全。”
付晨的要求並不過分,甚至是徐若雲等人本該做的事情。
只有保證他的安全,五年調查纔不會付之一炬。
此時,見付晨的態度略有鬆動,徐若雲立馬點頭應允。
“這些我都可以答應你,並且也不會干涉你的生活,更不會強迫你做什麼。”
“明面上,我們可以幫你擋下絕大多數代選組織,可背地裏卻無法保證。”
“所以你自己也得多加小心,異人這個身份,在現世中非常敏感。”
得到這樣的答覆,付晨卻微微搖頭,“不僅僅是寄生鬼物的問題,我的假名也需要隱藏。”
聞言,徐若雲不禁皺起眉頭,問道:“什麼意思?”
“雖然‘臉譜’這個身份還沒爲我帶來麻煩,但防患於未然總歸沒有壞處。”
此話一出,徐黎徐夜對視一眼,徐若雲更是面露驚異之色。
“你是臉譜?”
付晨沒有說話,等於默認。
徐若雲一陣無言,腦海中浮現出“臉譜”的各種表現。
自留下記錄開始,就以“17.1”的評分打破豐都市的記錄。
後來,更是以“17.9”的評分刷新上限。
這種數據,放眼整個龍國都算頂尖。
甚至,就連自己背後的存在都下達授意,讓所有身處豐都市的職員展開調查。
如果可以的話,務必要將其拉入己方勢力。
雖然現在看來,並不太現實。
但以後也許會有可能……
“這個身份我可以幫你隱藏,要是你被太多勢力盯上,混亂的局勢對我們也沒有好處。”
徐若雲無奈地笑了笑,突然覺得以自己的眼界,竟是看不太透這個僅有十七歲的少年。
即便相識五年之久,可隨着雙方坦誠布公,以往乖巧鄰居的模樣徹底顛覆。
“其實,歸根到底而言,我們所謀之事並不衝突。”
付晨站起身,目光掃向徐黎徐夜二人,微微停滯片刻。
“只要你們別再做些下作手段,我們就能保持這種微妙的合作關係。”
利用小孩來騙自己感情……
嘖,哪個牲口想出來的主意?
一回想起自己以往的所作所爲,付晨頓時覺得自己滑稽的像個小丑。
看着他愈發冷淡的面色,徐若雲等人不由得感到有些窘迫。
付晨懶得再多說什麼,當即打算離開這個充滿假象與謊言的屋子。
臨走之前,他又在玄關處停下腳步,問道:“我的房間裏,不會有監視竊聽器那種東西吧?”
“沒有。”
徐若雲當即應聲,又連忙補充道:“只有樓道跟裏纔有。”
“怪不得,每次我回來你都能掐點開門。”
付晨平淡地撂下一句,推門而出。
廊道內無比寂靜,宛如現實一樣冰冷無情。
付晨帶着稍感複雜的心緒,邁着略微複雜的步伐,回到自己家中。
他倚着門板,緩緩地坐了下來。
付晨苦澀一笑,喃喃道。
“週六乙,我的確是錯怪你了……”
內心最柔軟脆弱的角落,付晨從不會展露在他人面前,可同屬一具身軀的週六乙卻能夠察覺。
“桀桀桀桀桀……”
“小子,跟我重返詭祕,大開殺戒泄泄憤吧!”
週六乙的語氣一如既往,彷彿昨天的不快沒發生過。
沒有安慰,也不去鼓勵。
五年前,付晨還只是個十二歲的少年。
至於這段時間,足以培養出身後的信任,將對方視作最親近的人。
可就在剛剛,這些情感全都支離破碎。
僅留下悵然的感傷,只能靠付晨自己慢慢消化。
“累了,讓我休息一下吧。”
付晨靜坐許久,雙眼放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直到背後房門傳來敲擊聲,他才站起身來。
拉開門,徐若雲正站在門口。
“有事麼?”
不知是多年訓練,將演技刻入骨子,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徐若雲如往常一樣,熱情地邀請道:“中午做了糖醋魚,要不要一起來喫點?”
這個瞬間,付晨突然覺得,徐若雲好像還是那個關心備至的鄰家姐姐。
他張了張嘴,下意識地剛想應允,又生生將話憋了回去。
“不用了。”
話落,付晨便關上房門。
擡眼看向窗外,已經到了午飯時間。
走入廚房,爲自己煮了碗清湯寡水的麪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