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過神時,肖黛萱已經一蹦一跳地回到座位,跟鄰居女生分享心中喜悅。
“這些鬼物,根本難以用常理看待……”
付晨暗自嘀咕,目光落在桌面的禮物盒上。
遲疑片刻,好奇心還是戰勝了些許不祥的預感。
他伸手將禮物盒那道跟前,捻着綵帶將其打開。
出乎意料的是,內部並非什麼血肉模糊的東西,而是一條以牙齒串成的手鍊。
整體打磨得非常光滑,晶瑩剔透的質感,流露出一種邪異的美感。
“還挺好看……”
付晨鬼使神差般脫口而出。
刺耳的上課鈴響起,他將禮物收回抽屜。
一名腦門鋥亮的地中海,腋下夾着課本走入屋中。
它神色嚴肅,戴着一副眼鏡,滿面屍斑讓人看着就覺得不好招惹。
隨着課程不斷進行,選召者們逐漸發現,這個數術老師要比想象中好相處得多。
基本都在自顧自地教學,跟學生沒有太多互動。
比起動不動就要抽查的國學課,這堂數術課可謂是安逸至極了·。
下課鈴堪堪響起,數術老師就夾着課本走出教室。
那副急匆匆的模樣,跟比學生還渴望下課似的。
連坐兩節課,付晨不禁覺得腰背有些發酸。
起身稍稍活動一番,骨骼間噼啪異響。
“嘖,小小年紀,身子骨這麼僵硬?”
尿意襲來,付晨打算去廁所解個手。
穿過走廊,不時有靠在欄杆的不良學生對自己點頭招呼。
“勝哥好!”
不得不說,還挺威風。
可付晨向來不喜歡引人注意,只是瞥上一眼就不做搭理。
待他離開後,纔有其他不良說道。
“新加入的吧?”
“是啊……我跟他打招呼,爲什麼要對我使眼色?未免也太囂張了吧。”
不良委屈地說着,心中甚至有些怨念。
直到一個巴掌落在後腦勺上,才讓它霎時清醒幾分。
“你懂個屁!”
另一名不良面色陰沉,惡狠狠地說道:“再敢對勝哥流露這種態度,今晚讓你走不出校門。”
此時,周遭的其他不良也投來目光。
一時間,直接將先前那名不良化作衆矢之的。
它倒也識趣,立馬低頭認錯,“我錯了!以後不敢了!”
“呵,看你是新人,就放你一馬。”
“知不知道勝哥爲啥讓人敬佩?”
捱打的不良聞言,茫然地搖了搖頭。
“在咱們學校,打架厲害的不少,可他絕對是最狠的。”
“以前,他常說要利用恐懼,那時候我們都不懂,現在明白了。”
“你看整個學校,還有誰敢無端挑事?”
另一名不良滿臉敬佩,語重心長地說道:“而且吧,勝哥學習成績又好,其他滿腦暴力的貨色怎麼去比?”
“出來混,靠得不僅是人情世故,很多時候都得多動腦子。”
“勝哥喜歡低調,以後再亂打招呼,小心被拔舌頭。”
若是這番對話落入付晨耳中,他的表情一定會非常精彩。
誰知道自己僅是一個眼神,這些小弟就能腦補出這麼多東西?
進入廁所,一陣煙霧繚繞。
嗆鼻的煙味,衝得付晨腳步一滯。
待認出來者身份後,堪堪升起的敵意霎時瓦解。
其中一名不良認出來者身份,連忙湊上前來,遞出一包皺巴巴的香菸,熱情問道。
“勝哥,來一根?”
付晨擺了擺手,隨意掰扯道:“不抽,下堂課的老師鼻子很靈。”
說完,他就朝小便池走去。
不良們見狀,紛紛讓開一條過道,生怕煙味染到付晨身上。
就在他肆意放水的時候,門邊傳來一聲厲喝。
“我們勝哥在裏面呢,六班的人往後稍稍。”
“嗯?”
付晨眉頭一挑,轉頭朝門外看去。
不良們丟掉菸頭,將過道圍的水泄不通,只能聽見拐角處傳來兩道聲響。
“高驍勝?”
“這層廁所是他專用的不成?”
“不想捱揍的話,趕緊滾一邊去!”
聽到這,付晨略微一抖,就將褲子提起。
局勢劍拔弩張,來者恐怕並非善茬。
“讓開。”
話音落下,圍聚的不良朝兩側退去,爲付晨讓開一條過道。
視線豁然開朗。
門外,正站着一高一胖兩道身影。
前者身形高挑,膚色蒼白卻難掩五官俊逸。
後者身寬體胖,敦實得宛如一座小山。
見付晨到來,二人皆是揚起腦袋,露出一副桀驁姿態。
一時間,火藥味開始醞釀。
“你們六班的事情已經傳開了,你們在裝模作樣什麼?”
“別以爲你們鬧出點動靜,就有資格在我們面前張狂。”
“兩個搞內部分裂的傢伙,我呸!”
……
不等付晨說話,一旁的不良們就像找到主心骨似的,紛紛開始叫囂。
他也藉此判斷二人身份。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兩位就是司煌與李昂了。
想到這,付晨不禁開始考慮黃希川的提議。
他略一擡手,將不良們的冷嘲熱風壓下。
“有沒有興趣合作?”
此話一出,面色陰沉的高個鬼眯起狹長的雙眼,投來將信將疑的目光。
不僅是它,周遭的不良們同樣感到意外,甚至出現了鬼化的跡象。
一旁,肥胖鬼甕聲甕氣地說道:“你是想坑殺我們麼?”
對於這種局面,付晨並不意外。
按照高驍勝陰暗扭曲的性格,必然藏着許多見不得人的事情。
所以一般情況下,它皆是以上位者的身份,對下屬們發起命令,絕對不會選擇與人合作這種事情。
不過,既然放話出去,付晨自然想好要怎麼去圓。
“你們有兩種選擇。”
“要麼內憂外患,最終被我們覆滅。”
“要麼跟我合作,建立新的秩序。”
說到這,付晨推下眼鏡,鏡片閃爍寒光,危險氣息擴散。
“多讀點書,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給你們時間考慮……”
一番言語霸道至極。
看似留下餘地,實則不容拒絕。
一衆不良目送付晨瀟灑離去的背影,象徵鬼化的黑筋盡數褪去。
它們竟是被迷得語塞,直到有人訥訥地吐出一句。
“真特麼的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