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們什麼時候蓄力,又什麼時候出手。”
“所以,不妨換種思路試試?”
週六乙輕笑着說道。
只是不知這一番話,究竟是在嘲諷二鬼,還是在對付晨說教。
亦或者,兩種含義都有。
嘩啦啦——
一道黑芒掠過,再次將銀針盡數擋下。
雖說目前的週六乙只開兩眼,實力大不如前,但一身技藝卻是信手拈來。
或挑或劈,或抽或撩。
一根簡單的鎖鏈,卻在它的手中玩出了花。
戰局持續拉鋸。
週六乙依舊會放棄一次次能夠制敵的機會,只爲了能夠玩的久些。
可這種大人打小孩般的懸殊差距,卻是誰都能看得出來的,更別提深陷戰局中的兩頭鬼物了。
隨着戰鬥不斷進行,它們無奈至極地發現。
每次自認爲能夠得手的機會,都是對方可以顯露出的破綻。
就如狸貓戲鼠,一次次給予希望,又一次次帶來絕望。
在這個過程中,鬥志被不斷消磨,就連最深切的求生慾望都逐漸消沉。
活不了……
必死無疑……
週六乙看着氣息無比萎靡的兩頭鬼物,皺眉問道:“不打算努力了麼?”
事已至此,縫口鬼和割耳鬼皆是明白,掙扎或是求饒都屬無用之功。
沒有作答,兩道身影不分先後,同時朝門窗竄去。
“這就沒意思了……”
幽森的話音落下。
週六乙身形一晃,徑直消失原地。
“嘭”的一聲巨響響起,割耳鬼的腦袋已被它踩在腳下。
正當縫口鬼暗中慶幸,對方的目標不是自己,即將逃出生天之際,脖頸突然傳來一陣冰涼。
緊接着,一股巨力襲來,將它拖離近在咫尺的門框。
“周哥,別把地板弄髒,一會我還要看劇本呢。”
付晨的叮囑傳來,週六乙深吸口氣,似要發泄心中鬱悶,腳下猛然發力,又將力道控制得恰到好處。
喀嚓——
一聲骨骼斷裂的脆響過後。
割耳鬼脖頸呈現出不自然的斷折狀,身軀一陣痙攣,隨後徹底喪失所有氣息。
見此情形,縫口鬼深知自己必死無疑。
它漸漸放棄掙扎,悽然地笑了起來。
“高驍勝,看來所有人都低估你了,包括六班的陳曉。”
“按照你的實力,的確應當站在書院的頂點。”
“藏得真深啊……”
週六乙眉頭一挑,眼角帶笑,“繼續,我愛聽。”
卻不料縫口鬼話鋒一轉,頗爲哀怨地說道:“像你這種高高在上的傢伙,根本不會理解我們這些小人物的無奈和……”
話沒說完,戛然而止。
縫口鬼凝視對方眼中那抹淡漠的金色,陡然瞪大雙眼。
“這些話我就不愛聽了。”
不等縫口鬼反應過來,漆黑的火焰霎時升騰,將它徹底籠罩在內。
僅是瞬息時間,就將其焚爲一具屍骸。
至此,金瞳斂去,化爲墨黑。
付晨再次掌握高驍勝的身軀。
“週六乙!你知不知道我們差點前功盡棄!”
“玩兒嘛,當然要刺激點咯。”
週六乙不以爲意的語氣自心底響起。
面對付晨惡狠狠地警告,週六乙當即認慫。
“小子,有事好商量,這可不能唐突。”
“你別不說話啊,誒……”
付晨毫不理會,走到教室前門,將門拉開。
邊上,劉宏宇靠着牆面,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
“喲,捨得出來了?玩兒的挺激烈啊。”
見付晨一臉疲態,她便沒好氣地打趣道。
“別提了,一會兒幫個忙。”
說完,付晨就再次走進教室。
“什麼忙?”
當劉宏宇看見地面兩具屍骸,頓時拉高語調,“你把它們殺了?”
“不然它們還能自己暴斃不成?”
付晨拖着一具屍體,“新仇舊怨一起算,省得以後找我麻煩。”
劉宏宇見狀,同樣拖着一具屍體跟在後方。
待兩人處理完畢,時間已經接近五點。
付晨長舒口氣,不禁有些無奈。
高驍勝這個身份,總是被些繁雜瑣事纏身,以至於劇本簿都沒空翻看。
“剛剛我在外頭,已經看過一些。”
劉宏宇拿着厚厚的簿子,說道。
“有什麼收穫麼?”
“上面的劇情,全是些家庭倫理暴力之類的內容。”
劉宏宇搖搖頭,由衷說道:“我真搞不明白,鬼物怎麼喜歡看這些東西。”
“它們自有一套怪異的審美吧。”
對於這點,付晨早有認知。
鬼物喜歡的東西,若不是心理扭曲到極致,那是欣賞不來的。
距離晚會,剩餘時間已經不多。
此時,已有同學陸續回到教室。
它們帶來歡喜的嘈雜,顯然下午玩的不亦樂乎。
“先度過今晚,這事明天再說吧。”
付晨擺了擺手,示意劉宏宇回到各自的座位。
“有什麼發現的話,記得共享情報啊。”
劉宏宇小聲叮囑一句,然後便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待付晨坐回原位,沒過多久黃希川就跑了過來。
它二話不說,直接就是一陣拍須溜馬。
“勝哥威武!”
付晨眉頭一挑,不禁有些疑惑。
這傢伙又賣的什麼藥?
“下午那動靜可是不小啊。”
“我聽說,學生會會長牧開源氣得臉都綠了。”
“平日見他們趾高氣昂,還不是勝哥你沒出手?”
“這麼一來,六班那些傢伙不得對我們感恩戴德?”
黃希川咧嘴笑得異常暢快。
經過下午那場對峙,付晨已將高驍勝的地位,在一衆不良心中無限攀升,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畢竟,很少會有人正面硬鋼學生會。
要麼是蠢,資本不足的那些,早就已經料理完後事了。
要麼是精,可那些自認聰明的人,大都不會以身犯險。
唯獨高驍勝一人,才能讓學生會老實喫癟,還能保證自身相安無事。
付晨撇了撇嘴,對此不以爲意。
黃希川的這番吹噓,少不了是添油加醋。
聯想到牧開源的平淡模樣,必然是不會無能狂怒的,只會藏在暗處盯着自己。
一旦被對方抓到什麼把柄,恐怕就會毫不猶豫地解決掉自己這個最不穩定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