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正皺着眉頭看向付晨，眼中情緒絕對算不上多麼友善。
對於這頭鬼物，付晨同樣也有印象。
正是早讀時間，負責巡邏的教導主任。
他從座位上站起，從容不迫地朝門外走去。
見此情形，反倒是劉宏宇略顯擔憂。
“老師，有什麼事麼？”
早有預料的付晨，自然算是明知故問。
“你跟我來。”
教導主任也不解釋太多，撂下一句後，就將雙手負於身後朝前方走去。
付晨索性沉默，跟在它的身後，走入樓道，一路下行，來到一樓。
方向一轉，朝着教師辦公區走去。
最終，他在教導主任的帶領下，進入了教務處。
那兩頭黑衣鬼物，正滿臉嚴肅地坐着。
司煌跟李昂同樣受到傳喚，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
教導主任走到辦公桌前坐下，擠出一張僵硬的訕笑，對那兩頭黑衣鬼物說道。
“相關學生都已到場，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吧。”
“院方會盡量配合，咱們儘快找到陳同學，把這件事情解決。”
付晨在牆邊站定。
通過這一番話，大致能推測出陳家調查的進程。
按照現在的情形來看，它們似乎還無法確定陳曉的生死。
那麼，矇混過關自然不難。
想到這，付晨裝出一副惶恐的模樣，略顯無措地問道：“老師，出什麼事了？”
此話一出，他當即能夠感到，那兩頭黑衣鬼物嚴厲的目光在自己臉上掃視。
“出什麼事你不清楚麼？”
其中一頭鬼物開口說道。
語氣極致森冷，甚至散逸出一縷殺意。
付晨茫然地搖了搖頭，又將身姿往後靠了靠，憑藉肢體細節，將驚恐完美演繹。
另一頭鬼物眯了眯狹長的眼。
眼眶裏，是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
雖然沒有眼瞳，可付晨能感覺到，對方正注視着自己。
血瞳鬼張開嘴，聲線尖銳且嘶啞。
“小傢伙，我們調查過了。”
“整個書院裏，跟我們少爺衝突最大的，就屬你們三個……”
付晨眉頭緊鎖，作出一副欲言又止，想要辯解的模樣。
這時，一旁的教導主任突然插嘴說道：“今年校慶，就屬陳同學表現最好。”
“這麼好的孩子，上週五卻是突然失蹤。”
“你們三個知道什麼，都給我原原本本地交代出來！”
即便語氣異常嚴厲，可付晨卻是明白，教導主任是在緩和氣氛，並且給予臺階讓自己下場。
不過，這卻並非單純的好意。
只是陳家查到書院，它作爲目前的話事人，自然想要撇清關係。
至於陳曉爲何失蹤，想來它也毫不關心。
只要跟書院無關，那就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們……”
付晨嚥了口唾沫，故作猶豫的模樣，“上週五放學以後，我們就結伴出去玩了。”
“去哪了？”
“出去聚餐了。”
血瞳鬼眯着眼睛，冷聲問道：“口說無憑？”
這時，一旁的司煌突然開口，順着付晨的話說道：“我們那天跟很多同學一起去的，他們都可以證明。”
李昂也是連連點頭。
付晨裝出一臉不捨的模樣，說道：“這是我們最後一年在校就讀，畢業後就將各奔東西。”
“所以纔在校慶結束後的週末，約上相好的同學，一起出去聚了一場。”
聽到這，教導主任自然分得清孰輕孰重，立馬打起圓場。
“我們書院的學生都很安分，跟陳同學的失蹤絕對沒有關係。”
這種說法，自然不能讓黑衣鬼感到滿意。
它猛地一拍桌面，喝罵道：“光憑你們一家之言，就想敷衍了事？真當我們陳家是喫乾飯的不成？”
“從上週五到現在，你們都在哪裏又幹了什麼，都原原本本地給我寫出來！”
教導主任一心只想息事寧人，對此自然沒有異議。
它抽出紙筆，遞給付晨等人。
爲了避免串通的嫌疑，黑衣鬼將付晨與司煌、李昂分出三張桌子。
隨後，教務處就安靜下來。
一段時間裏，只有紙筆摩擦的聲音響起。
“老師，我寫好了。”
付晨剛將筆放下。
桌上的紙張就被教導主任拿了過去，放在眼前一陣端詳。
確認沒有大礙後，它纔將其遞給兩頭鬼物。
“我們書院教授知識，傳播美德。”
“百善孝爲先。”
“高同學整個週末都在陪伴自家爺爺，絕對不會跟陳同學的失蹤有任何關係。”
二鬼沒有接茬，始終保持沉默。
司煌與李昂也陸續將各自的行程表遞了上去。
教導主任總能說些緩和氣氛的言語，顯然沒少幹這種事情。
急於將此事告一段落，它就開口催促道。
“三位同學，你們先回去上課吧。”
可以暫且脫身，付晨立馬鞠躬應道：“好的，老師。”
正當他與司煌二鬼準備離開之時，血瞳鬼拿着他們的行程表，突然開口說道。
“這單子上的所有事情，我們都會找人調查校對。”
“只要發現半點出入，你們都是死路一條。”
“所以，你們最好祈禱，我們能儘快找到少爺。”
一番話語落下，絲毫不掩飾殺意。
付晨側頭看向血瞳鬼，沒有多說什麼，邁步走向門外。
你們家少爺？
怕不是被李昂消化完畢，拉到下水道去了。
沿着樓梯上行，走到三樓付晨纔打破沉默，“你們寫的東西，沒問題吧？”
“呵，我們早就串通好了。”
司煌笑了笑，似乎對此駕輕就熟。
“以前，教導主任也沒少找我們麻煩。”
“就算你那時候沒有吩咐，我們也會搞得妥妥當當。”
付晨眉頭一挑，打趣般說道：“我還以爲，你們週末全都花天酒地去了呢。”
“高驍勝，你有你的門路，我們也有我們的路數。”
李昂甕聲甕氣地說道。
付晨回頭瞥了它一眼，不由得想起侯家的侯淼。
如果是它在暗中相助，李昂跟司煌這邊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差錯。
想到這，付晨稍稍安心些許，卻是沉聲說道：“高驍勝？這個稱呼不是該換一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