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晨喃喃自語,隨手將房門關好。
由於不確定要檢查哪些項目,付晨也不知道該準備些什麼。
於是,他便索性走入衛生間內,簡單地衝了個澡。
換上一件寬鬆的兜帽衛衣,搭配一條黑色的休閒褲。
待到門鈴響起,踩着一雙帆布鞋,就算是準備就緒了。
付晨推開房門,徐若雲已經提着公文包在外等候。
“走吧,司機就在樓下。”
隨後,付晨就跟在徐若雲身側下樓。
來到公寓門口。
路邊,停着一輛七座的黑色商務車。
“上車吧。”
隨着二人在後座坐下,司機就踩下油門。
後座上,付晨正透過後視鏡,打量司機的模樣。
對方正戴着一副墨鏡,面部線條異常硬朗。
即便一言不發,可渾身散發出的氣質卻是異於常人。
注意到付晨的目光,一旁的徐若雲開口介紹道:“這位是龐翰林,雖然不在一個部門,但也算是我的半個同事。”
既然對方是來幫忙的,自然要有禮貌。
付晨點點頭,笑着打了個招呼,“龐哥好。”
“你好。”
龐翰林翹起嘴角,爲這幅堅毅的面容平添幾分柔和。
一路上,徐若雲基本都捧着手機,不知在忙些什麼。
付晨見狀,也不沒話找話。
於是,車廂內便稍顯靜默。
駛入老城區內,道路稍顯複雜。
儘管一路七彎八拐,龐翰林也沒開啓導航,顯然對這附近的路線極其熟悉。
沒過多久,駕駛座上的龐翰林輕踩剎車,商務車隨之緩緩停了下來。
付晨推門下車,看着眼前景象。
這是一片稍顯老舊的居民樓,皆是居民自建的平房。
正前方,是一間中醫館。
店面並不算大,僅有一間而已。
就像是閒來無事的老郎中,藉着自家房屋隨性開的一樣。
店內的景象,就更加隨意了些。
不少鄰居模樣的大媽正在閒聊。
她們不時輕拍脖頸或是臂膀,嚷嚷着昨夜沒睡好,今天得推拿,還極其挑剔地指明要哪個師傅,說是手法更好。
一時間,場面難免有些嘈雜。
付晨眼角微抽。
本以爲,會是正規醫院,接受高級器械的檢查。
誰能料到會是這種地方?
這時,徐若雲也推門下車。
於是,付晨便投去滿是懷疑的目光。
見此情形,徐若雲同樣顯得有些錯愕。
由於只需要負責付晨一人,她也是頭一回來這。
徐若雲低頭看看手機,又擡頭看看醫館,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微妙起來。
“咳,沒事,就是這了。”
徐若雲故作鎮定地說道:“組織安排的場所,絕對不會有問題。”
話雖如此,她還是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喂,您好。”
“對對,我是若雲,預約了今天的系列檢查。”
“啊,好,那我們就先在門口等您。”
掛斷電話,徐若雲如釋重負地露出從容的微笑,對付晨揚了揚手機,說道:“我就說吧,不會錯的。”
地點沒錯纔有問題好嗎?
這種地方,真能做什麼身心檢查麼?
倒不是信不過中醫,只是懷疑這個場地。
對於中醫,付晨反而頗有好感。
主要是因爲那個救命多次的醫藥箱。
其中那些丹藥簡直堪稱神奇。
大多疑難雜症,基本都是藥到病除。
哪怕是渾身骨骼斷裂的劉宏宇,喂上點藥也能痊癒。
而且,付晨相信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總會有它存在的道理。
沒過多久,一名中年男人就從店內走出。
他身着一身灰色的傳統長衫,顯得極有風度。
光是這扮相,就散發出老中醫的濃郁韻味。
一手負於身後,一手懸在身前,走起路來有條不紊。
若是留心觀察,不難發現他邁出的每一步,距離都是分毫不差。
中年男人一開口,又是股文縐縐的味道。
“若雲姑娘,這位就是你說的付小兄弟吧?”
一時間,付晨甚至覺得自己穿越了。
略一愣神後,他就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邊上,徐若雲微笑着打招呼道:“宋醫生,您好。”
中年男人一個擡手,制止道:“誒,別叫醫生,要叫宋郎中。”
話落,他又看向付晨,笑着說道:“真不愧是備受矚目的少年郎啊,當真是一表人才、氣度不凡!”
“你的身心,就放心地交給我吧!”
付晨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內心頓時覺得,這宋郎中怎麼神神叨叨的……
恍惚間,付晨竟是覺得這傢伙的精神狀態,簡直跟黑渦療養院那些傢伙差不大多。
他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客套地說道:“那就拜託您了。”
“隨我來!”
說完,宋郎中就笑呵呵地轉身走入醫館。
看着他的背影,付晨壓低聲調,悄咪咪地對徐若雲說道:“要不咱們走個過場?直接撤退好了。”
徐若雲沒有應答,直接用行動表明態度。
她一把攬住付晨的臂膀,近乎生拉硬拽地朝醫館內走去。
拉扯之間,難免碰到些許柔軟。
付晨索性不再掙扎,任由她去擺佈。
前腳跨過門檻,就有一股中藥特有的味道直衝鼻腔。
濃郁得付晨抽了抽鼻子,覺得有些難以適應。
前方,宋郎中微笑着招呼道:“付小哥,這邊請。”
那笑臉盈盈的模樣,卻讓付晨心中有些發毛。
隨後,付晨與徐若雲就在宋郎中的帶領下步入二樓。
民建平房分爲先後。
前方,是一間間隔開的小診室。
至於後方,則是大門緊閉,付晨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在宋郎中的招呼下,付晨走入一間房中。
屋內的陳設非常簡單。
一張僅供一人躺的小牀,一張板凳。
牆邊,則放置着一個木質的大櫃子。
“請坐。”
宋郎中擡手示意付晨坐在牀上。
這幅架勢,看得徐若雲也不免有些緊張,小心翼翼地問道:“呃,宋郎中,我能在旁陪護麼?”
宋郎中爽朗一笑,應道:“我這又不是什麼刑場,有什麼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