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林茂華顯得尤爲嚴肅。
無意間，上位者的威壓擴散開來。
前往丙級區域也好，進行丙級體驗也罷。
一切的前提，都需要付晨保證自身的安全。
否則一旦身死，那麼所有努力都將毫無意義。
其中，自然包括詭調局這五年來傾注的人力與時間。
最主要的是，付晨這一條線斷了的話，基本就意味着籠罩在他身上的謎團，將永遠無法解開。
“我不是瘋子，自然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付晨笑了笑，隨意應道。
自己壓箱底的紙人替身，直到現在都放在道具欄裏積灰呢。
只是不知道這一次有沒有機會用上……
由於馮慶先前已經將今天的事情交代過一遍，後續徐若雲也會提交相關報告。
所以，林茂華並沒向付晨詢問太多，反倒是格外鄭重地叮囑馮慶，多是關於這次行動的事。
“林叔，知道了知道了……”
“我做事，你放心，好吧？”
許久過後，馮慶生有氣無力地保證道：“我有分寸的，帶進去的人，一定給你好好帶回來。”
說到這，他就不露痕跡地朝付晨投來一個眼色，似在求助，希望對方能找個藉口開溜。
誰都清楚，此時場上當屬付晨最受重視。
且今天經歷的事情太多，即便只說累了需要休息，那也合乎情理，讓人無法拒絕。
可付晨卻跟沒看到似得，全然無視馮慶的眼色，盯着手機怔怔出神。
亮起的屏幕裏，是一則編輯好卻還未發送的短信。
【這段時間有點事情，不能去你家蹭飯了，也別過來找我，我會出去一段時間。】
至於收信人，自然是楚陽了。
付晨心中微嘆。
自己這麼一而再地推脫，想來楚陽必然會有所察覺。
目前並不能確定，所謂的“這段時間”，到底得持續多久。
只要暗中那幫人沒被剷除，自己就必須跟楚陽一家做出分割，從而減少他們可能承受的風險。
即便林茂華有過保證，會派人進行保護。
可自己都有可能遇襲，何況是楚陽他們呢？
一旦被那幫人得知，自己跟楚陽的關係如此密切。
那麼誰也無法預料，他們會不會傾注更多人力，做出更加瘋狂的舉動。
在這一點上，現世中的所有人都是如此。
跟自己走的越近，處境就越是危險……
想到這，付晨心中不免有些無奈，不過還是擡指點下“發送”。
未過多久，信息欄內就彈出楚陽的回覆。
【注意安全，想來我家的話，隨時都能過來。】
看似尋常的一句話，卻使付晨的心緒有些複雜。
當初是自己主動想與現世分割，現在倒是有些被逼無奈的意味了。
不知釋懷還是苦笑，付晨扯了扯嘴角，旋即將手機揣進了兜裏。
場面上，馮慶一臉的生無可戀。
林茂華說一句，他就應付似的點下頭。
至於徐若雲，則是埋頭在筆記本上寫着什麼。
如蒙大赦的馮慶當即擺手，打了個哈哈道：“不用不用，我們又不是小孩，沒多大事兒，自己回去就成。”
“那幫臭蟲再敢露頭，保證給你抓兩個活的回來問問。”
付晨聞言，自然明白馮慶這邊的情況大抵與自己一樣，沒有留下任何活口。
那幫人全是死士，就算身死也不會坦露什麼。
想來正因如此，詭調局調查起來纔會無比困難。
“林叔，書面報告我明早提交可以麼？”
徐若雲合上筆記本，說道。
林茂華看眼時間，已是十一點出頭，微笑着說道：“這事倒也不急，你們人沒事就好。”
“今天辛苦了，都先回去休息吧。”
“好嘞林叔。”
門邊，馮慶迫不及待地應了一聲，瘋狂地向付晨二人打着眼色。
付晨見狀，朝林茂華禮貌地點頭示意，隨後就朝門外走去。
接着，徐若雲將筆記本塞進包裏，邁步跟了上去。
來到走廊之上，馮慶長長地舒了口氣，整個人都精神不少，口中小聲地抱怨道：“林叔怎麼變得這麼嘮叨了？”
“我記得，他以前話不多的。”
徐若雲沒有迴應，只是說道：“你可得保護好我家小晨。”
“知道了知道了。”
說着，馮慶又頗爲納悶地埋怨道：“你說上層要是真這麼重視，組個團一起去不就得了？”
“搞得咱們私下辦事，就跟見不得人似的。”
徐若雲輕抿雙脣，同樣顯得有些無奈，“風險太大，牽扯太多，他們的意見並不統一。”
“要是出什麼事的話，誰都不願意承擔這個責任。”
說到這，徐若雲又啐了兩聲，“呸呸呸，說什麼胡話，不會出事的。”
“呵，咱們是卒，林叔也只是更高一層而已，反正都身不由己。”
馮慶呵呵一笑，眼上卻沒多少笑意。
一旁，付晨靜默前行。
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聞詭調局內部的事情。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不會簡單。
機構越是龐大，人心就越複雜。
“餓了，咱們找個地方喫點兒去？”
馮慶摸着小腹說道。
徐若雲直接看向付晨，問道：“小晨，你餓不餓？”
與付晨跟馮慶不同，她只是個普通人罷了。
從下午忙到現在，只有剛剛喝了點水，此時自然難掩憔悴。
因爲傷勢，徐若雲的步態依舊不太自然。
付晨看在眼底，說道：“隨便喫點，然後咱們就回家休息吧。”
“走走走，我知道這周邊有家不錯的燒烤攤。”
說起喫得，馮慶顯然極有經驗，“要是徐姐想喫清淡點，那家店也有皮蛋瘦肉粥提供。”
“不過，我的建議是大魚大肉，好好補充一下體能，才能恢復地快些。”
徐若雲翻了個白眼，說道：“你不知道油膩辛辣容易引發炎症嘛？”
馮慶咧嘴一笑，好像早有預料一般，故作一副惋惜的模樣。
“唉，那就沒辦法咯，我只能替你多喫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