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昏暗寂靜的走廊內,響起絲絲電流的聲響,宛若悲鳴一般。

    電流將霧氣照亮,卻被後者完全包裹,電光愈發微弱。

    封邪之力並非無敵。

    第二眼的能力,能夠發揮的上限,與個人實力息息相關。

    若是對方強出自己許多,那麼封邪的作用就極其有限。

    這也是付晨不常動用的主要原因。

    只是他沒有料到,封邪對鬼獄卒造成的影響竟如此微弱。

    一擊未果,付晨只好另想辦法。

    他催動雷擊木劍,電光再次閃耀。

    雷電散發高溫,驅散寒氣的同時,付晨提着木劍拉開距離。

    一輪交手,僅發生在數息之間。

    詩語勉強緩過勁來,撐着尖頭錘站起身子。

    見此情形,她推測道:“它的能力是寒氣麼?”

    噌!!!

    尖頭錘上迸發火光。

    “這樣的話,我應該能夠剋制。”

    以熾火剋制嚴寒,這是常人都知道的道理。

    可是,付晨卻搖搖頭道:“不止寒氣,無形的寒毒更加危險。”

    “一旦被纏上,就如跗骨之蛆般難以祛除……”

    付晨甩了甩手,手臂關節依舊僵硬。

    “我問你話呢。”

    鬼獄卒轉過頭,面朝二人道:“小子,你是什麼來頭?”

    “這股力量,應該不屬於你……”

    話落,它的氣勢驟然高漲。

    竟是以極其蠻橫的方式,直接打破封邪的束縛。

    鬼獄卒擡手一招,灰白色的寒氣匯聚一團。

    下一瞬,就如一條巨蟒似得朝付晨二人侵襲而來!

    轟!!!

    詩語揮舞尖頭錘,深紅的火焰傾斜而出,轟然形成一道火牆,將條走廊填滿。

    “咱們撤吧?”

    無意義的戰鬥,能避則避。

    “走。”

    付晨簡短地應了一聲。

    出乎二人意料的是,濃郁的火光僅是支撐片刻便迅速變得黯淡。

    光憑這點時間,根本就不足以撤離。

    火牆被霧氣侵蝕,很快出現一個豁口。

    寒氣餘勢不減,徑直朝付晨襲來。

    付晨雙目一凝,目光透過火牆上擴張的豁口,已能看見鬼獄卒高大的深夜。

    深紅色的火光,照亮一張沒有表情的死人臉。

    冰冷的殺意不禁針對付晨,更想探究他體內的某個存在。

    “喲~沒想到這彈丸般的囚獄,竟有這麼多人聽過本大爺的赫赫威名~”

    面對險境,週六乙毫不慌張,反而得以地沾沾自喜起來。

    上一次,地下刑場的血肉鬼,也曾認出過週六乙的身份。

    考慮到血肉鬼偏激的反應,以及週六乙口中關於曾經的隻言片語。

    在這種地方“享有盛名”,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因此,付晨才儘量避戰,不願動用週六乙的力量。

    他以心聲說道:“少說風涼話了。”

    “給你提個建議。”

    週六乙語氣輕鬆,甚至帶笑說道:“不妨動用寂滅,可攻可守~”

    付晨也不明白,週六乙爲何如此熱衷於讓自己掌握寂滅之力。

    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沒有別的辦法了。

    付晨屏息凝神,擡手懸於身前。

    大張的手心中,絲絲黑暗的力量開始凝聚。

    見此情形,鬼獄卒更加確定心中猜想,“呵……”

    “我就知道是你。”

    說到這,它的面目驟然扭曲。

    額頭暴起根根黑筋,就連縫合的雙眼都有睜開的趨勢。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帶來多麼惡劣的影響?!”

    鬼獄卒厲聲質問着,付晨內心略感怪異。

    “周哥,你以前來過這個地方?”

    週六乙不屑地應道:“我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幹嘛?”

    “那這些曾經的囚徒,怎麼都認得你?”

    付晨問道:“惡劣的影響?你以前到底幹嘛了?”

    週六乙淡淡地應道:“不知道,誰知道這傢伙抽什麼風?”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休息咯~”

    “加油。”

    說完,它便再無動靜。

    鬼獄卒邁步逼近,像是回憶起什麼事情,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

    恐懼與憎惡演化爲純粹的殺意。

    高漲的氣息令人愈發心悸。

    咔嚓嚓——

    極致的寒氣,似乎連空氣都被凍結。

    走廊內升騰起渾濁的細小冰晶。

    詩語揮舞尖頭錘,翻涌的烈焰將周遭的冰晶清之一空。

    付晨對她說道:“一會兒你找到機會的話,直接走,別猶豫。”

    在他掌心,寂滅之力升騰繚繞。

    與此同時,火牆徹底熄滅。

    灰白色的寒氣填充整個走廊,以鋪天蓋地之勢,朝付晨二人傾瀉而來。

    在徹骨的寒流面前,付晨的身軀顯得無比單薄。

    就在這時,他掌心內凝聚的寂滅之力轟然擴張。

    電光石火之間,就構成一道漆黑的牆。

    付晨的面色霎時一白,對詩語喝道:“走!”

    詩語黛眉緊蹙,咬着雙脣。

    僅是猶豫片刻,她便提着尖頭錘朝後方跑去。

    寂滅之力就像是一把鋒利至極的雙刃劍。

    付晨本不想動用,因爲在完全掌握之前,極有可能誤傷己方。

    這種關頭,詩語參戰反而礙手礙腳。

    待她的腳步聲遠去,付晨才微鬆口氣。

    接下來,便是手下見真章了。

    以寂滅之力構成防護牆,消耗實在太大。

    付晨將其收斂,只覆蓋住自己的身軀,構出一道保護膜。

    這是當初與虎鬼頭領交手的時候,他領悟的一種運用方式。

    經過後續聯繫,此時更加熟練。

    如此一來,便能規避寒毒造成的影響。

    只是持續時間依舊不算太長,必須速戰速決纔行。

    此時,付晨在寂滅的籠罩下,已經化作一道漆黑的人影。

    肆虐寒流中,他屹立的姿態顯得無比張揚。

    “殺了你以後,它會出現麼?”

    鬼獄卒嘶啞地問道,語氣中充斥着無窮的憎惡。

    付晨聳聳肩,毫不避諱地應道:“只要把我逼到絕境,我自然會尋求幫助。”

    這並不是什麼丟臉的事。

    殊死搏鬥,勝者生,敗者亡。

    真打不過能咋辦?

    求援唄。

    在那之前,打上一場再說!

    付晨倒提木劍,率先發起侵襲。

    “這樣麼……”

    鬼獄卒喃喃着,忽然發出厲嘯,“那就一起死!”

    音波擴散,本就肆虐的寒流變得更加洶涌。

    半空中凝結冰晶,將付晨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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