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能從枯骨鬼口中得知什麼。
帶着這個想法,付晨發現枯骨鬼像是忌諱什麼,非常生硬地止住話題。
至於它渾身散發的惡意,則鎖定在場內僅剩的老魏身上。
極致濃郁的危機感襲上心頭,老魏不由得渾身緊繃。
他哪能料到,自己恭維的言語,竟是禍從口出的契機?
看臺上,枯骨鬼站起身,幽幽道:“提起這些事情,真是失態了啊……”
話音還沒落下,它乾瘦佝僂的身軀瞬間消失!
再出現時,枯骨鬼已站在老魏身前。
老魏根本來不及反應,就感到視線一陣翻轉,他竟是看見自己無頭的身軀!
耳邊,傳來枯骨鬼模糊的聲音,“可憐的傢伙,祝你好運~”
最終,一切歸於虛無的死亡。
人羣中,付晨不禁瞪大雙眼。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枯骨鬼出手。
太快了……根本就看不清!
悄無聲息,沒有任何破風聲響起。
它就像是憑空消失,又憑空出現一樣。
枯骨鬼的實力顯然超乎所有人的預期!
付晨滿臉凝重,以心聲向週六乙問道:“周哥,你看見了麼?”
週六乙如實應道:“沒有。”
得到這個答覆,付晨的心緒又是一沉。
就連週六乙也看不清麼?
這可是從未有過的情況。
這時,週六乙又道:“小子,恐怕這不僅是速度問題。”
付晨一愣,問道:“嗯?什麼意思?”
週六乙語氣平淡,“我察覺到一些空間的波動。”
空間?
付晨更加錯愕,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如果要站在對立面,這枯骨鬼恐怕就是迄今爲止最強悍的對手。
付晨不由得開始設想,若是與其對敵,又會是個怎樣的局面。
對方能夠移動到任意位置,進而對自己發起突襲。
那麼,自己防得住麼?又有能力反擊麼?
越是設想,付晨就越感沉重。
週六乙笑了笑,寬慰道:“小子,問題沒你想象中那麼嚴重。”
“僅是瞬間移動罷了,算不上有多厲害。”
付晨皺起眉,問道:“隨意消失或出現,這還不夠厲害?”
“大驚小怪。”
週六乙的語氣不屑,說道:“精通高階空間之力的那些傢伙,確實非常棘手。”
“說些最淺顯的用法,它們不僅能令自身移動,還能移動對手。”
“只要一個不設防,就可能被帶到萬米上空,或者丟入深淵底部。”
聽到這,付晨不由得仰面望天。
天空是灰濛濛的一片。
按照週六乙的說法,被帶到萬米高空的話,就算對方什麼都不做,光是摔都能把自己摔死了吧。
而且,這只是最淺顯的用法,果然有夠簡單粗暴……
這時,週六乙又道:“眼前這個傢伙,不過掌握一些皮毛罷了。”
付晨聞言,不由好奇問道:“周哥,你有辦法對付它?”
週六乙咂了下舌,鄙夷道:“嘖,你這傢伙平常挺聰明的,這時候怎麼就這麼笨呢?爲什麼老把自己想的那麼弱?”
付晨有些尷尬,應道:“小心謹慎些,總歸沒有錯。”
週六乙不屑地笑了笑,鄙夷道:“慎重對敵確實沒錯,但輕視自己可不是好習慣。”
付晨內心怪異,沒有反駁,等待下文。
果不其然,週六乙賣弄般說道:“無論致幻還是封邪,是不是都能制約它的行動?”
“那麼,寂滅之力是不是可攻可守?”
付晨略一思索,應道:“確實如此。”
週六乙得意道:“如果這傢伙只有這點水平,我能摁着它的頭暴打。”
雖然週六乙喜歡顯擺,但它卻不怎麼愛吹牛。
一旦交起手來,事實很可能就像它說的這樣。
只是,這一切都得建立在枯骨鬼沒有隱藏其他能力的情況下。
至少現在看來,老魏毫不足以令枯骨鬼發揮全力,它所展露的非常有限。
不過,僅是無法捕捉的速度,就足以令選召者們感到震驚。
付晨這類異人終究只是小部分。
對於大多選召者而言,他們沒能力限制枯骨鬼,更無力發起反擊。
某些靈器或許能夠剋制,但是無法捕捉目標的話,自然談不上如何施展。
一旦與其交戰,很可能只有乖乖等死的份。
即便和付晨一樣,體內寄宿着某種鬼物,能夠借取它們的力量,依然無法保證能夠抵禦枯骨鬼的突襲。
歸其根本來說,枯骨鬼在鬼物當中,也是非常強悍的存在。
此時,枯骨鬼隨手丟掉手中摘下的腦袋。
經過這麼一出,它也沒了玩樂的興致,徑直朝囚獄大樓內走去。
無需吩咐,一衆獄卒呈列跟上。
枯骨鬼離開以後,囚徒們纔敢小聲議論。
“嘶……你看得清麼?”
“這哪能看得清……如果它的目標是我,恐怕我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太快了,這攻勢實在太快了,根本不是熟練能夠彌補的。”
“幸好足夠冷靜,要是發起暴亂,恐怕死亡只會是時間問題。”
“果然,我們根本無力反抗麼?”
枯骨鬼展露出的強大,像是一擊重錘,重重地砸在選召者們心底。
當對手無法戰勝,與其交戰便成爲一種送死的行爲。
要想保全自身的話,最好避免所有爭端,就這麼苟且偷生下去。
漸漸的,人羣的氛圍變得無比沉重。
拉幫結派?
根本就沒半點意義……
在鬼獄卒的帶領下,囚徒們組成隊伍,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入大樓。
付晨跟着隊伍,以心聲與週六乙交談,聽見身後傳來詩語的嘀咕聲。
“枯骨鬼這麼強,那典獄長呢?應該也跟它在同個水平吧?”
這倒是提醒付晨,引起一陣思索。
這次的主線目標並非枯骨鬼,而是典獄長。
當初能爲枯骨鬼留下刻骨印象的傢伙,又是怎樣的存在?
會更強麼?還是更弱?
面對從未接觸,但將來必會接觸的對手,饒是付晨同樣也會覺得忐忑。
不過,這卻不是膽怯。
隱約間,付晨的內心暗自躁動。
憑藉自身目前的實力,對上典獄長會是怎樣的情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