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關此言,算是確定了千仞月的所有猜測。

    兩年前,她也曾在比比東身上感知到過熟悉的氣息。

    只是,那時候她沒在意而已。

    “月兒…”

    事關玄陵,光翎也就能想明白千仞月爲什麼失態了。

    千仞月擡手,示意光翎自己沒事。

    她儘量平復着自己的心情。

    結果是早就知道了的,只是沒有完全確定,所以她才一直躲避。

    如今經過月關,她什麼都確定了,她的父親,很有可能已經找不到了,哪怕一點屍骨,都找不到了。

    溫熱的淚滴從眼角滑落,千仞月伸手將它抹去,而後看向月關,冷聲道:“以你的猜測,我父親會在何處?”

    月關恢復記憶已經有兩年。

    這兩年間,千仞月不相信他沒有調查比比東。

    他既然說出了玄陵的事和比比東有關,那就證明他一定查出了什麼東西。

    就像他所說,如果他什麼都沒查出來,是不可能來見她的。

    當然,在沒有一些猜測下,月關也知道她不會相信他說的任何一句話。

    現在千仞月開口問他,就是信他了。

    “這兩年來,教皇冕下身上的氣息越來越邪惡了,屬下懷疑,她有可能墮落了。”

    月關回答,比比東給他那種怪異的感覺,他不知道怎麼形容,就只能說成墮落了。

    “墮落魂師會汲取他人的魂力來進行修煉,這是屬下查了好些書籍,才查出來的。”

    月關繼續說着,雖然不知道這個解釋對不對,但他想表達的,大概就是和這個意思差不多的。

    “墮落麼?”

    千仞月搖頭,“不可能,如果她真的墮落了,千爺爺不會不知道。”

    “可少主,如果冕下沒有到墮落的地步,而大供奉也知道呢?”

    月關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從來都不認爲大供奉千道流對教皇殿的事情不清楚。

    連他都知道的事,那大供奉又怎麼會不知道?

    爲什麼他們統一口供都說玄陵是死於獵魂行動?

    這明顯是在藏着什麼事。

    而這件事,很有可能和比比東有關。

    畢竟比比東的身份,可沒有那麼簡單。

    月關是這麼想的。

    千仞月:“......”

    沉默。

    她知道千道流他們對她有所隱瞞,只是,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隱瞞。

    在明知道玄陵是她父親的前提下,還是一直不肯告訴她真相,導致她眼睜睜看着玄陵的生命力消失。

    真的是這樣嗎?

    千仞月有點不想相信。

    她寧可千道流他們不知道,或者說,他們瞞着她的,並不是這件事。

    千仞月身上的能量波動開始變得紊亂起來,光翎見此,立馬拉住了她的手,“月兒,平靜下來。”

    月關的話未必能全信。

    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

    事情基本上已經明朗,這點他自己心裏清楚,不管月關說的猜測是否是真,這件事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只是看,金鱷和千道流隱瞞的,究竟是什麼事。

    “我要去見爺爺。”

    千仞月轉頭看着光翎道。

    她的眸子裏含着淚水,“我要去確認,這件事情。”

    “......”

    光翎滿眼心疼。

    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好,我陪你去。”

    月關見此,不由得叫住了千仞月:“少主。”

    “......”

    千仞月回頭,“你的投名狀,我收了。”

    月關微愣,皺了皺眉,安慰道:“少主...這件事,也未必是屬下猜的那般...”

    他知道千仞月和供奉殿的關係,如果真的是他猜想那般,那千仞月,該怎麼去面對千道流他們?

    雖然玄陵的死不是他們直接造成,但知情不言,也算間接造成了人的死亡。

    這武魂殿,恐怕要天翻地覆了。

    “我知道。”

    千仞月應聲,轉身,便就離開明月殿了。

    月關看着她的背影,一時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說出這個想法究竟是對是錯。

    天使殿。

    纔剛離開沒多久的千仞月又回到了天使殿前。

    恰好,二供奉金鱷鬥羅也來了。

    “月兒,老五,你們也來找大供奉?”

    金鱷鬥羅上前,詢問了句。

    他先是看了光翎一眼,見人臉色不是很好看,又看了千仞月一眼,千仞月和他對視,眼神很是淡漠,“金鱷叔叔。”

    “......”

    金鱷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惹到這丫頭了,這丫頭對他怎麼這麼冷淡?

    “你惹她了?”

    金鱷問光翎。

    光翎抿了抿脣,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他沒惹我。”

    千仞月替光翎回答了。

    “那你這是?”

    金鱷有點搞不懂了。

    這丫頭不是纔剛回來嗎,老三明明說她挺高興的...

    “我有事情想問爺爺,正好,金鱷叔叔你來了,這件事,你應該也知道答案。”

    千仞月冷靜地看着金鱷,眼神裏的疏遠,讓金鱷心下感到有些涼意。

    “答案?什麼答案?”

    金鱷皺眉,問道。

    這時,光翎說話了,“二哥,還是月兒父親那事。”

    玄陵?

    金鱷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這件事,不是已經給過答案了嗎?”

    突然翻出玄陵的事,這丫頭是知道什麼了?

    先前,金鱷就感覺千仞月是不是知道什麼事了,但因爲後來她也沒多問,他自然也沒多想,如今過去好幾年了,她怎麼又突然問起這件事?

    “您騙了我。”

    千仞月輕聲說道。

    “從一開始,您就騙了我。”

    她低了低眸,“我從一開始,就知道父親他還活着。”

    “什麼?!”

    金鱷突然睜大眼睛,詫異道:“他還活着?!怎麼可能!”

    “二哥?!”

    光翎一把抓住金鱷,忙道:“你說什麼?”

    金鱷的脫口而出,明顯暴露了他在兩年多前說的話就是騙千仞月的,只是,他爲什麼對玄陵還活着一事,這麼驚訝?

    “......”

    金鱷看着光翎的反應,突然發現自己隱瞞的事和他們兩知道的事,並不是同一件。

    “金鱷叔叔,從我拿到我母親的遺物後,我就知道我父親還活着,他的生命力一直還存在,可是那天我問您,您卻一直對我有所隱瞞,我這次來,是想知道,您和千爺爺,究竟瞞了我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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