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手中的醫用托盤,也因爲喬笙的驚天發言,而砸落在地。

    “什麼!?”

    她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知道曾經的喬家大小姐,是有多喜歡賀子琛?

    喜歡到就算是親眼目睹了賀子琛和喬安安親嘴,也只是默默的躲在角落,抹兩把眼淚,繼續給喬安安獻血,試圖用自己的真心,換回賀子琛。

    僅僅只是因爲賀子琛回眸看了她一眼,她都能縮在病牀上,翻來覆去的興奮一整夜。

    可現在的喬笙是怎麼了?

    她不但不再受威脅,竟還拔了所有針管,放言說出,要把賀子琛從她身上抽走的血,全要回來的話!

    這還是喬家那個愛賀子琛愛到死去活來的廢物假千金嗎!?

    “嘭!”

    喬笙說完,倏然收手,任由護士狼狽的跌落在地。

    她一個轉身,越門而出,傲然離開。

    喬笙踏出病房的那一刻,還能聽見身後護士顫巍巍的掏出手機,撥打電話的聲音。

    “喂,是賀少嗎?”

    “不好了!喬笙拒絕再給喬安安小姐獻血,然後跑了......”

    ......

    離開醫院的喬笙,順着原主的記憶,往喬家的方向走去。

    她的腦海裏,還在翻雲覆雨的,不斷重複着自己重生前的景象——

    那是一片戰場的廢墟之上,斷壁殘垣,數不清的漫天灰燼,黑壓壓的籠罩住空氣。

    血與火的交織下,拉響了戰場的號角。

    她的戰友們,拼死將她從敵軍的埋伏中,拯救出來。

    “頭兒,走!”

    “頭兒,黑鷹僱傭兵團不能沒有你,請你一定要活下去,爲弟兄們報仇!!”

    那一張張將她視作信仰的青年面孔......都像釘子般,針針釘刻在喬笙的腦海中,不曾忘卻!

    他們是跟隨她征戰沙場多年的戰士啊,他們多麼信賴她,甚至將自己的生命,都交到了她的手上。

    卻被她親手帶入死亡的殿堂......

    心,痛如絞割!

    可最終,她還是辜負了他們的期望。

    是跟隨了她十多年的至親戰友,傑克森背叛了她,與敵對的獵狼僱傭兵團聯合起來,將烈貓、鬼羽、老六、老九他們這羣在她心中,堪比家人的戰友們,全部俘虜、軟禁、極刑對待。

    並以此作爲威脅,逼她現身,捅了自己三十三刀,再無反手之力,將她殺死。

    想到這裏,喬笙的面色一冷。

    我的戰士們,你們放心,頭兒沒死,我還活着——

    只要活着,就一定會回來爲你們報仇!

    還有烈貓、鬼羽、老六、老九......請你們一定撐住.......撐到我重返國際,帶你們回家的那一天!

    ......

    獵狼僱傭兵團,水牢內。

    這裏被關着三男一女。

    針針入骨的鐵釘,被打進四人的體內、手掌、腳掌、寸寸入骨!釘入骨髓,血肉相融!

    水牢裏,飄蕩着大量的食用鹽,鹽水親吻着他們的傷口,激發出難忍的疼痛。

    “啊!——”

    一位雙手被鐵鏈束縛着的短髮女人,死死的咬着牙齦,發出難忍的慘叫。

    哪怕汗水已經浸溼她的秀髮,她也始終堅信着:

    “我相信頭兒沒死!他們撒謊!頭兒是不會死的!”

    那、是一種直覺!

    是信仰!——

    頭兒不會死!只要她還沒死,就一定會回來!

    一旁渾身溼透的英俊青年,早已經感覺不到自己身上疼痛到麻木的傷口,他只是無意識般的,不停囔囔自語:

    “頭兒答應過我的,她不會輕易死掉,她答應過我的,無論我們身在什麼險境,都一定會回來救我們,我相信她!”

    “我等她——”

    “等她回來接我們回家!”

    不管一個月、一年、十年......我們都等你帶我們回家!

    ......

    這邊喬笙沒有即刻出發救人,是因爲她現在重生了。

    以她現在的身體素質和實力,別說對付整個獵狼僱傭兵團,恐怕連一個傑克森動動手指,都能將她輕鬆殺死!

    她回到了喬家。

    到家後,就直接進了原主的臥室。

    期間除了喬家的幾個保姆,並沒有遇到喬家的任何人——近日喬安安病情復發,喬家所有人都在市人民醫院的至尊svip病牀24小時守着她。

    原主的臥室......又或者說,這裏根本算不上臥室,只是一個狹小的閣樓,簡陋無比。

    屋裏只有書桌和牀,牆上開了個小小的窗戶,人站起身來,頭還能觸碰到天花板,壓抑的讓人窒息。

    與隔壁喬安安金碧輝煌的大公主套房,完全是兩個風格。

    那間公主房曾經是原主的臥室,但就在幾天前,爲了討好賀子琛,原主主動讓出寬敞的臥室,還把次房也讓出來,給喬安安做了書房,自己則是搬進了這個連保姆都不住的狗窩!

    回想起賀子琛對原主所做的一切,喬笙的眼眸,再次一冷!

    她不是原主,所以賀子琛、喬安安,我們來日方長。

    被你們奪走的一切,我都會替原主全部奪回來!

    喬笙在書桌裏找到一盒巧克力,長時間的缺血、缺氧,還有飢餓,讓她的身體,實在是喫不消了。

    她動手拆開包裝,取出巧克力球,剛吃了幾顆。

    還沒有緩過神來,就聽臥室的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敲打的砰砰作響。

    追上門興師問罪的賀子琛的聲音,也從門外激烈的傳進來。

    “喬笙!”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你在醫院都做了什麼,還不快給我滾出來!”

    “安安需要你的血,馬上給我滾回醫院抽血去,再給我使這些花花腸子吸引我的注意,我決不輕饒你!!”

    “嘭!——”

    喬笙忽然上前毫無預兆的開門動作,讓門外使勁敲打的賀子琛,一個沒留意,差點摔進臥室。

    但賀子琛是誰?

    他可是初雲市賀家的首席繼承人,打小就被家族培養武術散打的底子,猛然一個定神,纔沒有狼狽摔跤。

    可一想到喬笙這個該死的女人,不但敢在醫院對護士說那話,還忽然開門,害得自己差點摔倒......

    憤怒!就猶如潮水般,涌上他的心頭。

    賀子琛撇過眼,瞪向喬笙的目光,像是恨不得將她活剝了:

    “你——”

    “喬笙,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你到底什麼意思?”

    “醫院的護士說,你打傷了她,然後跑了,還敢拒絕給安安獻血?難道你忘了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和地位了?”

    一個在初雲市鬧了天大笑話的豪門假千金!現在連從小看着她長大的喬家人,都不願意多看她兩眼。

    他賀子琛願意看她兩眼,就已經算是擡舉她了!

    別給他得寸進尺。

    想到這裏,賀子琛的優越感便油然而生,他擡起高貴的頭顱:

    “我勸你最好道歉,然後馬上跟我繼續去醫院抽血,這樣我還能給你一個機會原諒你。”

    “否則,就別怪我不念舊情!”

    整個初雲市誰不知道,喬笙愛他愛的有多慘!跟狗一樣。

    其實現實還要更加誇張一點,只是以前他看她是喬家千金,還能給她這廢物兩個眼色,現在要不是安安需要用她的血續命,他是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的!

    而依照喬笙的脾氣,這女人之前一定是在欲擒故縱,做出那些把戲,好讓自己關注到她!

    現在自己生氣了,她一定會嚇得原形畢露,跟以前一樣跪下來抱着他的大腿祈求饒恕。

    然後跟他去醫院繼續獻血。

    想到這,賀子琛臉上的表情,稍微舒展了一些。

    然而!

    就在賀子琛以爲,當自己說完這些話,喬笙一定會想從前那樣,嚇得痛哭流涕,跪在他面前,發誓自己再也不敢了的時候。

    驀然擡頭,眼底裏卻陡然撞進少女那一雙殺伐冷決的黑眸!

    賀子琛呼吸一緊。

    聽下一秒!

    從喬笙口中說出的話,讓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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