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那個遙遠的遙遠 >第十四章 祭祀之舞
    老者只是笑,看着夏長贏笑“你會知道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還想問什麼,但是那老者突然就消失了,隨着老者的消失,夏長贏身上的劇痛也消失不見了,那些光點雖然還縈繞着夏長贏,但是現在帶給夏長贏都確是治癒,很快,夏長贏就感覺不到疼了,就連手上被掐出來的傷口,和嘴脣的咬傷也消失了,還覺得自己現在神清氣爽,就像是新生一般。

    夏長贏還是不死心,朝着虛無大喊道“你到底是誰,你知道爲什麼會來這裏嗎?你不是你把我弄來的。”

    “你以後就知道了。”不知從何處傳來的一個聲音,這句話結束後,夏長贏就算喊得再大聲,也沒有人回答了。

    而那腦中多出的符文,又想起來那個老者身上的那些金色符文,祭祀之舞(巫)這幾個字在夏長贏的心中涌現,慢慢的那些符文的意思也越來越明顯,祭祀之舞,向天祭,求所願,祭祀者,需心誠,則願祈。

    離姜揹着暈倒的夏長贏趕路,確實沒想到,背上的人這般不聽話,在背上是又抓又咬的,好幾次自己差點都沒穩住。

    等到夏長贏再次醒來的時候還是那個熟悉的世界,白天黃土,沙石草粟,身體也不似在夢中那般清爽,嘴脣還是乾裂着,甚至嘴裏還有一絲鐵鏽味兒,而且自己還在一個男人的背上,男人走得很穩,幾乎沒有什麼顛簸,仔細一看,夏長贏才發現這個男人竟然是離姜,夏長贏是一個記仇的人,之前這個人差點把他掐死,忙不迭的,夏長贏就想下去,他輕輕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男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輕輕的把他放了下去。

    夏長贏剛落地,就一步並做兩步走,遠離了離姜,離姜也沒明白,自己很可怕嗎?

    落地的夏長贏,還有些暈,回想到,剛剛的一切難道是夢?但是爲什麼這麼真實,那夢裏的一切似乎在他的靈魂裏烙下了烙印,幾乎每一個細枝末節,夏長贏都記得清清楚楚。

    離柏忙過來把夏長贏扶住,往四周一看,他發現所有的人幾乎都是已經到了極限,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幾乎都是一種脫水的跡象,想起先前暈倒的那個小孩兒,發現離詹把小孩兒揹着的夏長贏就放心了。

    離山族人,已經到了一個極限了。

    他們找不到水源。

    怎麼辦呢?

    忽然夏長贏聽到一個人哀傷的聲音“要是能下雨就好了。”

    對啊,下雨,夏長贏又想起來了那個夢,那個祭祀之舞,不知道能不能求來雨水,思及此,夏長贏站到一邊,閉上眼睛回想着夢裏的一切,口中默唸起那些字紋。

    隨着夏長贏默唸着字符,手上的動作回想着夢中那個老者的動作舞動了起來,一步一動,每做一個動作,周圍好似都會奏起神聖悠遠的梵音,讓人不自覺的沉淪。

    隨着夏長贏祭祀的開始,離山族人也不自覺的被吸引了目光,他們的眼神從疲憊到疑惑,最後變成炙熱。

    離柏也看呆了,疑惑道“這是?”

    離姜神情嚴肅,雖然他不知道這個人在跳什麼,但他隱隱能感覺到“一場祭祀”

    隨即交疊雙手,置於頭頂,低着頭,跪了下去。

    其他的族人們見族長如此,也同樣雙膝蓋跪地,將手交疊置於頭頂。

    這一場祭祀,威嚴鄭重,只是看了一眼,都止不住的想要爲此臣服,只覺得面前的這個身穿破爛草裙的乾瘦少年,彷彿已經脫胎換骨,如神靈降世一般帶來的一場前所未有的祈福。

    從前離姜也不算沒有參加過祭祀的場面,雖然看起來莊重,卻沒有一次讓人想要屈膝。

    “離山族祭司夏長贏,謹以此誠照告山川神靈。”

    “今我族人,南遷至此,水源殆盡,生命危矣”

    “在此,請山川神靈,聆聽我的禱告。”

    夏長贏閉着眼睛,並不知道周圍的狀況,但是自己的手腳卻不由自己的控制動了起來,隨着自己祭祀之舞的進行,他好似聽到了一個從遠處傳來的悠揚古音,空靈寂靜。

    “可願以生命爲祭?”

    “願。”

    這片山川的神靈被這一陣召喚從沉睡中喚醒,貪婪得吸收着“好久沒有收到過如此純粹的生命力了。”

    忽然間,空中風雲突變,電閃雷鳴,只是一刻,天空中就下起來瓢潑大雨,雨勢來得又急又大。

    “下雨了,哈哈哈下雨了。”離山族人淋到雨的那一刻,都張開嘴,無比貪婪的吸收着這場甘霖,即使雨水打溼了他們的全身,他們的笑聲也只是越來越大。

    那個暈倒的孩子,此刻也醒了過來,氣若游絲的他此時張着嘴,迎接着這場他們的祭司爲他們帶來的這場救命雨。

    “祭司大人,祭司大人。”

    離姜此刻的心好似簇了一團火,那因爲族人缺水而緊皺的眉在此刻舒展開來,當即站了起來,命令道“所有人,站起來,把能接水的都拿來,所有能裝水的全都裝上水,快。”

    然後,又拿着自己的水囊接了起來,雖然離姜在接水,但是他的目光卻一直在看着夏長贏。

    離山族族人們聽到族長的命令,不再在雨中嬉戲,馬上把自己能裝水的東西拿出來,開始接這場救命的雨水。

    離姜接水的時候發現,水囊的口子太小了,照這樣的接法,不知道要接到何時,想了想,拿出一塊小獸皮,裹起來,做成一個簡易的漏斗一樣的東西,放在水囊口,發現速度果然快起來。

    然後又把這個方法教給了族人們。

    夏長贏的祭祀之舞還在跳着,那些雨打溼在他身上,流過他的臉頰,他也沒有絲毫要停下的打算,明明看起來只是一個乾瘦的少年,確每一個動作都神聖得不可侵犯,就像是那遠古的神袛,聖潔中帶着悲憫。

    離姜站在那裏幾乎是看得入了迷,一股熱氣自下竄了上來,他在此刻爲這位小祭司而着迷,直到離詹的聲音傳來,才把離姜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果然,照着離姜的方法果然接水接得很快,沒多久離詹就大喊道“我的裝滿了。”

    “我的也是。”

    “我也是”

    衆人紛紛道。

    離姜回過神來,顛了顛自己的水囊,自己的也滿了,但是天空中的雨還在下,沒有絲毫要停下的意思,離姜朝夏長贏喊道“祭司,夠了,快停下。”

    而夏長贏好似聽不見一樣,不管離姜喊得再大聲,都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直到離姜看到了夏長贏嘴角流下的血,才意識到不對,直接朝着夏長贏撲了過去,少年好似一隻折翅的雛鷹,倒下的時候離姜把夏長贏攔在了自己的懷裏,而夏長贏也因爲離姜突如其來的打斷,噴出了一口鮮血,昏迷了過去。

    離姜一時間被這鮮血,灼燒得紅了眼。

    自從老族長和老族巫都去找離山族神以後,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有一個人,會幫他扛起了離山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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