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們現在咋整?”二蛋問大蛋。

    大蛋看向三蛋和二蛋:“回家,把我給你們的兩個炮仗拿出來,然後跟着姓蕭的,只要她去茅坑,就點了往茅坑裏扔。”

    這兩個炮仗可不是過年得來的,這年頭年都不過,哪兒來的炮仗放。

    這是鎮上有一戶人家辦喜事,在家門口放炮仗,剛好被和長輩一起趕集的大蛋給趕上了。

    炮仗放完了之後,大蛋眼疾手快地在一堆廢紙屑裏扒拉出來的。

    扒拉出來撿了就跑,差點被那家的小孩兒追上來揍一頓。

    回家之後,大蛋就把炮仗送給了兩個弟弟,兩個弟弟十分寶貝地藏了起來,都捨不得放了玩兒。

    平時誰說看一看都不給。

    寶貝得很。

    大蛋其實也擔心兩個弟弟捨不得,一邊兒說,一邊兒想着該怎麼哄弟弟。

    結果二蛋三蛋不帶任何猶豫的,揹着揹簍撒丫子往家裏跑。

    到家就放下揹簍,去屋裏翻炮仗,大蛋就去竈房找火柴。

    三兄弟湊到院壩都攤開手湊到一起,髒兮兮的小手上分別躺着炮仗和火柴。

    大蛋把炮仗收起來,小手一揮:“走!找姓蕭的去!”

    三顆蛋呼啦啦地跑了出去,出門兒就專門挑小路避着人走。

    蕭嵐不上工,天天在保管室待着,大隊長說那是安排蕭知青和記分員學習,免得哪天記分員有事兒請假,這個工作沒人頂着。

    不過,她學習的期間,大隊不給工分。

    嗯。

    不給工分社員們就不鬧騰了。

    關他們屁事兒!

    只要年底不分紅不分糧食,誰管她幹不幹活兒!

    “大哥,收拾了姓蕭的,呂四化咋整?”路上,二蛋問大蛋。

    三蛋也目光灼灼地看向大蛋。

    大蛋反過來問他們:“你們好好想想,回頭收拾了姓蕭的我們再決定。”

    三蛋:“哎,只有兩個炮仗,要是多兩個炮仗,就炸爛他的蛋。”

    大蛋不同意:“斷人家根兒的事兒可不能幹,回頭阿奶要揍,要是被人知道了,你他們得跟咱們家拼命!”

    三蛋失望:“那咋整呀?”

    “他拉粑粑的時候也往糞坑裏扔炮仗?可他不怕臭啊!”

    二蛋:“不然……帶上我爸,咱們套他麻袋?”

    大蛋:“不行,二叔下手沒個輕重,萬一把人給打死了咋整?”

    三蛋:“打死了拖山裏喂狼!”

    大蛋:┌(。Д。)┐

    論狠,還得是最小的!

    “咱們解決了姓蕭的,就摸去呂家,往他家鍋裏倒糞水。”大蛋想了想就道。

    三蛋拍手:“好啊好啊,叫他們夜飯喫糞!”

    “屋裏也要潑。”

    “到處潑!”

    “讓他們當屎殼郎!”

    三顆蛋的意見達成一致的時候,也已經悄悄地摸到了保管室,見蕭嵐就在保管室的桌子上趴着,大蛋就叮囑二蛋三蛋:“你們在這兒盯着,我去茅坑外頭躲着,只要姓蕭的去上茅房,你們就學野貓叫。”

    “學野貓打架的那種叫聲。”

    二蛋三蛋狠狠點頭,大蛋讓他們躲好,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他就偷偷跑去茅坑外的雜物堆後頭躲着。

    蛋蛋們運氣好,蕭嵐沒一會兒就起身出門,拐彎往保管室後頭的茅坑走去。

    二蛋三蛋稍微跟了跟,確定她去了茅坑,二蛋三蛋一人扮演一隻野貓,發出不同的貓叫聲。

    惟妙惟肖!

    大蛋就注意聽動靜。

    聽到蕭嵐嫌棄地咒罵了幾聲,估摸着她已經蹲下了,就點燃了炮仗扔了一顆到茅坑裏。

    喔豁,沒炸。

    居然是個啞炮。

    失望的大蛋立刻就扔了第二個炮仗,他在扔的同時還四下看沒有大石頭,要是第二個也是啞炮,他就往裏扔大石頭。

    雖然效果比不上炮仗,但是對付姓蕭的這種城裏來的人,還是綽綽有餘。

    大蛋很會扔,他把炮仗是直接扔到蹲坑下面的。

    扔完了就迅速往後退,找到掩體擋住自己的身體。

    “嘭……”

    炮仗炸了。

    振奮(震糞)不已!

    激起民憤(糞)!

    “啊!”蕭嵐的尖叫聲響起,接着她便瘋狂地蹦躂起來,然後成功得將自己蹦躂得掉進了糞坑!

    要知道,保管室這邊兒的茅廁那就是簡易的,隨便挖了一個糞坑,上頭搭兩塊兒板子,中間留條縫,外頭再用草甸子一圍,齊活兒!

    哪兒經得住驚嚇後的蕭嵐蹦躂。

    隨着撲通一聲兒巨響,大蛋揮舞了一下自己的拳頭,成了!

    他迅速離開兇案現場,和二蛋三蛋匯合,偷摸朝着呂家摸去。

    蕭嵐的尖叫聲引來了守在保管室的人,除了記分員還有臨時來保管室更換農具的社員。

    幾個人看到眼睛長在頭頂上,不是嫌棄農村這兒髒兮兮,就是嫌棄農村哪兒不乾淨的蕭知青在糞坑裏撲騰,和許多糞坑生物一起沉淪,簡直驚呆了。

    記分員去找了個長柄糞勺,遞到蕭嵐面前,喊她抓住了。

    又讓人趕緊去呂家喊人,拿一套蕭嵐的換洗衣服來。

    田頭忙活的呂大嫂一聽蕭嵐掉進保管室的糞坑裏,整個人都傻眼了,她聽錯了吧?

    還是耳朵出毛病了?

    再三確認之後,呂大嫂覺得機會來了,連忙請人幫忙去喊呂四化去保管室。

    她則喊了男人,匆匆忙忙跑回家,撬開蕭嵐的門,去翻找她的東西。

    機會啊!

    呂大嫂和呂老幺翻出兩瓶肉罐頭,一瓶水果罐頭,一瓶麥乳精,就再沒啥別的東西了。

    幻想中的錢票更是一分沒有。

    兩人都有點失望。

    其實吧,如果沒有對比,就這麼些東西,呂大嫂絕對稀罕得不得了。

    可誰讓有對比在前呢。

    要知道大隊長家的孫子可是嚷嚷出來了的,蕭知青住在大隊長家的時候,出手有多闊綽。

    “先拿走藏起來!”呂老幺道。

    “回頭她要是發現東西不在了,我們就說走得太着急,沒關院兒門。”

    “不知道她的東西是被誰給拿了的!”

    呂大嫂點頭應下:“可惜了,一分錢沒有!”

    “這倒是不如人家林知青了!”

    呂老幺不以爲然:“你沒聽村裏在傳,說蕭知青親自說的,過幾天會有一筆三千塊的匯款單!”

    “等匯款單到了,讓老四想法子生米煮成熟飯!”

    “反正那個史和平搬走了,沒人一天到晚地盯着了!”

    “嗯……回頭我去弄點兒牲口藥,要叫村裏人都曉得,是蕭知青喫錯了藥,對我家老四耍的流氓!”

    “婦女主任說得對,蕭知青家裏太高,咱們不得不防着她把老四送進去坐班房喫花生米!”

    呂大嫂兩眼放光地附和:“當家的,就聽你的!哎呀,到時候那三千塊錢可就成了咱們家的了!有了這個錢,咱們就起一座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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