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局。

    專案組這邊兒已經把冒領的那個老太太給抓了起來。

    幾乎沒費什麼工夫,她就招了。

    畢竟也是個普通的老太太,再狡詐奸猾,證據擺在面前,她咋可能不招,總不能自己就去頂那個最重的罪。

    要知道,這麼多年累積下來的金額可是十分巨大的。

    巨大到可以喫花生米了!

    她這個性質又和張翠芳不一樣,張翠芳那麼不存在冒領,畢竟楊棟樑就是寄給她的。

    不過是在附言這一欄上寫明瞭用途,當媽的挪用撫養費,在這個時代,是道德的問題,不屬於法制問題。

    咋說呢,屬於清官難斷家務事的那種。

    但老太婆這種,是屬於偷盜。

    這個老太太叫董招娣,是馬民的二姨,家裏距離紅勝鄉公社比較近,老太太交代,是馬民找上她喊她代領的,每次給她兩塊錢的報酬。

    所有的表面證據,都指向的是馬民。

    “目前,沒有任何線索證明這件事和包向黨有關。”嚴正皺眉道。“傅秋石同志,爲什麼你會懷疑包向黨?”

    傅秋石:“單馬民一個人,不可能將這件事瞞得那麼好,瞞了這麼多年都沒人知道,必定會有人給他打掩護。”

    “打掩護的人職位不可能低了……我認爲包向黨的嫌疑最大!”

    “我也瞭解過,馬民這個人比較慫,也挺膽小的,這麼大一件事,他一個人是沒有那個魄力去做的。”

    有同志道:“可這些都是傅同志你的猜測,咱們辦案子是要講究證據的。”

    傅秋石:“他們總是要分贓的,我現在就給領導打電話,喊他匯一筆大金額過來,並且註明這是最後一次寄錢。”

    “金額巨大,並且還是最後一次寄錢,如果裏頭有包向黨的事兒,他一定按捺不住,不會讓馬民一直存到年底再分錢。”

    “村裏你們不方便出面,但我會盯着馬民,一旦他和包向黨分錢,我就給他來個人贓並獲!”

    嚴正點頭:“這個可以有,董招娣那頭我們跟她講清楚利害關係,她如果能配合好我們的行動,那就是立功行爲,可以給她減刑。”

    “另外,咱們這邊兒還是要再派兩個同志下去配合傅秋石同志。”

    “嗯……就去臨縣調派兩個年輕的同志,然後通過縣裏知青辦,直接送去前進村做知青。”

    衆人紛紛點頭,贊同嚴正這個計劃。

    於是嚴正就去找局長申請,而傅秋石就借用所裏的電話打給楊棟樑,請楊棟樑一次性寄個幾百塊錢過來,並在附言上註明這是最後一次寄錢。

    前進村。

    包家。

    包抗美在跟包向黨商量:“爸,於望水找不到機會下手,那個林念身邊每天都圍着不少老孃們兒,便是沒有那些老孃們兒,林家那三個崽子也是跟在她身邊的。

    您得想法子讓她身邊沒有人。”

    包向黨道:“不着,等蕭知青出來了,我再來安排!”

    “不然你現在搞事情,搞給誰看?”

    主要,他得通過這件事情看看蕭嵐的真正實力。

    包抗美點了點頭:“行吧,我去跟他說不要着急,先等等。”

    “可這樣不就是便宜林唸了嗎?”

    “讓她那麼輕鬆。”

    包向黨嫌棄地撇了一眼兒子:“這樣才能讓她放鬆警惕!那小娘們兒多雞賊你難道不知道嗎?”

    “長長腦子吧,不然就你這個腦子,往後還咋接我的班兒?”

    包抗美扣了扣腦袋,表示自己知道了,以後會注意。

    第二天。

    紅勝鄉公社的一位叫葉國友的同志就接到了縣裏的電話,詢問公社的治安所是不是抓一名前進村叫蕭嵐的知青,要求他們把這名知青給放了。

    他連忙去所裏詢問,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之後,就要求所裏放人。

    “這個構不成損壞集體財產,最多就是損壞私人財物,完全可以私了。

    先把人放了,不要影響秋收。

    然後督促他們私下協商賠償就行了,不必把這件事搞那麼大!”

    所長爲難道:“可是供詞證據都有,按照法律法規,這也是屬於要嚴懲的行爲。”

    “而且,受害者的未婚夫是保衛區的中隊長,他是全程見證了這件事,並且他已經把材料整理好寄出去了兩份兒。”

    “如果我們所要亂來,指不定往後會有什麼麻煩!”

    “而且這件案子,縣局也很重視!”

    這樣啊,那就不好不辦了啊!

    葉國友眉頭緊皺:“這樣啊,這樣的話的確不好隨便放人,那這樣我跟上面溝通一下,請他們跟蕭嵐的家屬說一下,讓他們先和受害者商量好。

    如果受害者願意諒解,並且願意承認這是雙方的誤會和玩笑,這樣的話,你們這邊……”

    所長道:“如果受害者不予追究,我們自然是可以放人的。”

    葉國友笑着道謝:“那行,我知道了!”

    他走了,所長就鬆了一口氣。

    縣裏這頭得了葉國友的回覆,也不好說什麼,畢竟受害者的未婚夫不是好糊弄的身份,且相關材料竟然被他寄出去了兩份兒。

    這就棘手了。

    人家肯定就是知道蕭嵐的背景,防着蕭嵐這邊兒以權壓人呢。

    他也就給找他的上級領導回覆了過去。

    這麼一層層地轉達,消息傳到了傅國成那裏。

    “領導,紅勝鄉公社那邊兒傳來消息,蕭嵐同志對她幹過的事情供認不諱,並且林念同志的對象還將這件案子的材料寄出去了兩份。

    紅勝鄉那邊兒的意思是,只有受害者不予追究,他們纔敢放人!”

    傅國成的眉頭夾得死緊,他語氣不是很好地道:“紅勝鄉的治安所是怎麼辦事兒的?他們的卷宗材料怎麼能隨便給外人呢?”

    “這是違反紀律的行爲!”這個逆子,他是想把蕭家得罪死嗎?

    電話那頭嘆道:“我們也是這麼問的,但紅勝鄉那邊兒說,是傅秋石同志自己去找目擊者取證,並沒有經過所裏,只是讓所裏知道他在幹這麼一件事情。”

    “其實如果沒有小傅同志插手,這件事也不難辦,但現在……誰都不知道小傅同志把這兩份材料給了誰,紅勝鄉那頭不敢亂來。”

    “還請您……請您問問小傅同志這邊兒,他是您的兒子,終歸要聽您的話!”

    “我知道了,辛苦你們了!”傅國成黑着一張臉,心說那個逆子啥時候聽過老子的話,他就是專門跟老子對着幹!

    回家之後,傅國成跟劉婷說了一下情況,給劉婷氣了個倒仰,傅秋石這個該死的,竟然玩兒這麼一手。

    他是一心要坑死蕭嵐啊?

    不行,不能讓他坑死蕭嵐,不然蕭家兩口子就要跟自己撕破臉,她和她的一雙兒女也會失去蕭家的助力。

    “老傅,我知道,秋石這是恨我呢,我去求他……”

    傅國成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他冷哼一聲打斷劉婷的話:“不用去求她!你讓劉強問問她,問她怎麼才能同意不追究蕭嵐!

    如果她要得不多,給她就是了!

    如果她獅子大開口,直接告她敲詐勒索!”

    跟他鬥?

    那姑娘還嫩了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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