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大娘出手,許年華的那點兒小手段根本就不夠看!

    第二天上工之前,大家聚集在保管室外面的大曬壩的時候,蔣田豐帶着大家唸了幾句語錄之後就宣佈:“昨天建築隊的同志跟我說,他們來都來了,如果有社員想請他們修房子的話,他們也是要接的。

    當然,他們只修磚瓦房,並且是包工包料。

    有想要請建築隊修房子的社員就來我這裏報名,錢直接交給建築隊。”

    這個消息一出,立刻引來大家夥兒的鬨笑:“誰燒得慌請建築隊修房子啊,還磚瓦房,那得多少錢啊!”

    “可不咋的,咱們祖祖輩輩修房子還不是相互換工自己修!”

    “修個瓦房就不得了了,誰還修磚瓦房?”

    “那土磚不能用咋滴啊?”

    “農閒自捶土磚唄……”

    大家夥兒笑得兇的時候,劉勇男舉手了:“大隊長,要是找建築隊修啥時候能給修好?秋收前能修好不?”

    喔豁,尷尬了不是!鬨笑的人羣瞬間閉嘴。

    蔣田豐笑了:“就你那點兒房子,建築隊那麼多工人還不得幾天就給你修好啊!”

    劉勇男:“您受累幫忙問問,萬一他們要先修學校呢?先修學校我就不等了。”

    蔣田豐:“學校要明年才能用,況且他們在村裏請了臨時工,臨時工可以先在學校裏幹着,不耽誤建築隊兒給你修。”

    “昨兒他們負責的已經跟我說過的,肯定先給社員修。”

    “反正喫住都有人給錢,人家建築隊也不傻,也知道……你們懂的!”

    大家夥兒懂了。

    這不是反正來都來了,還有冤大頭供喫住,那不趁機多撈點兒活兒就對不起他們自己個兒啊!

    可是,雖然這樣,社員們也不動心,主要是動不起這個心。

    倒是沒人再說三道四了,好尷尬啊,他們才嘲笑完,劉勇男就蹦躂出來問。

    他們忘了還有知青呢。

    人家劉知青的家庭條件好,肯定能出得起這個錢。

    “那您也得幫着問問修我那樣式兒的房子得多少錢。”

    蔣田豐:“回頭你自己去找建築隊的負責同志問,錢你也交給人家,我可不參與你們這些事兒!”

    劉勇男:“行,那一會兒我耽擱一下,不過不會耽誤幹活兒,記分員同志,我先跟你請個假哈!”

    記分員倒是很喜歡劉勇男這樣的知青,一點兒都不麻煩,也不會因爲工分跟他扯皮,從來都是他記多少是多少。

    他大方地道:“好嘞!耽誤幹活兒我就扣你工分!”

    大家‘嚯’地一聲兒,這個劉知青還真去找建築隊修房子啊!

    再看林知青,林知青沒有動彈,想想也是,林知青找到親人了,她是老林家的人,以後肯定是住老林家,那房子其實就不必修了啊!

    可惜可惜,林知青以前還說過誰對她好,她就把房子給誰呢。

    現在傻眼了喲,人家有了親人,別說不修房子,就算是修房子,這房子也沒有給外人的道理,只會給自己的親人。

    林念當然不會上趕子跟着劉勇男去,事實上劉勇男去打這個頭,是他們在家裏商量好的。

    建築隊負責人那頭,傅秋石早就把關係打通了,蔣田豐開這個會就是爲了過一個明路。

    免得後頭有人去扯老婆舌,說建築隊修學校,又給林念修房子,那林念其實還是佔便宜的。

    說什麼是爲了大隊,其實歸根結底還是爲了她自己。

    傅秋石就建議,等局裏把林家的錢還回來的時候,由林家出面去找建築隊修這個房子,這樣便是有人陰陽怪氣,那也動不了林念分毫。

    全家都很贊成這個提議。

    傅秋石方方面面都給林念考慮周到,並且還幫她安排好了,林念只管躺平。

    這種感覺真的很不錯。

    她這個人骨子裏其實是有股懶勁兒的,有人幫她安排好一切,她樂得躺平。

    晚上喫完飯兩人出去散步,傅秋石的話格外多。

    絮絮叨叨的跟老媽子一樣。

    原因無他,就是因爲他要走了。

    他的絮絮叨叨裏頭滿是關心,林念一點兒都不嫌煩,反倒是覺得這個聲音十分好聽。

    她很享受。

    “……明天我就走了,那個蕭嵐你自己要小心,不止要小心蕭嵐,還要小心包家人,小心於望水夫妻兩個。

    於望水夫妻有問題,他們還跟包抗美關係密切……”

    不是,這絮叨到最後怎麼就變味兒了?

    變成八卦了?

    我去!

    包抗美竟然和白蘭搞破鞋!!!!!

    她滴個仙人闆闆喲!

    “反正,你出入都不能一個人,必須有人陪着。”

    “上街也要帶個人陪着你!”

    “劉勇男你隨便使喚,他是我兄弟!”

    林念:啊?

    傅秋石的彎兒轉得太快,林念一時沒跟上節奏。

    看着她呆呆的樣子,傅秋石沒忍住擡手揉了揉她的頭,他笑着調侃:“你不是三叔公介紹去找他的嗎?怎麼就不知道三叔公這個暗號代表的就是我?”

    林念:w(?Д?)w

    她聽到了什麼?

    她都聽到了什麼啊!!!

    臥槽!

    臥槽!

    要怎麼解釋?

    她滴個仙人闆闆,她要怎麼解釋啊!!!!

    媽耶,傅秋石竟然就是三叔公,他他他……他他他……

    他這麼年輕叫什麼三叔公啊!

    林念麻了。

    她打算擺爛。

    傅秋石愛咋滴咋滴吧,幸好她只是有點心動,還沒談戀愛,那就不存在分手。

    可是……

    可是有點兒捨不得咧!

    林念耷拉了腦袋。

    “傻了?”傅秋石再揉了揉。

    林念嘀咕:“你可是隊伍裏的人,是組織裏的人,組織信任你,你怎麼可以……”

    傅秋石咳嗽了兩聲兒:“我怎麼了?我就是介紹有困難的人去找劉勇男幫個忙,他怎麼幫的,最終結果是什麼我都不管的!”

    “我只管一樣兒,被幫忙的人只能是爲了自己擺脫困境,不幹損人利己,或者是損人不利己的壞事兒。”

    “然後劉勇男也靠着他們給的酬謝能維持生活。”

    林念眨眨眼睛,她想到了傅秋石說的同樣的話,劉強那裏,傅秋石跟她說留着後手,這後手會不會就是劉勇男?

    很有可能!!!

    不過大反派的人脈肯定不止劉勇男,所以也可能找的是別人。

    林念沒問。

    傅秋石想跟她說早就說了,不必等到她問。

    至於爲啥傅秋石瞞着她瞞到現在,林念其實也是能理解的。

    畢竟喜歡並不代表瞭解,傅秋石不瞭解她這個人的時候,有些祕密藏着不說很正常。

    “喔。”林念應了一聲兒,低頭踹地上的小石頭子兒,她的腦子亂糟糟的,情緒很低落。

    不低落纔怪了呢,她沒法子解釋自己爲啥能知道‘三叔公’和豁牙子這個條路子,傅秋石會不會認爲她早就心懷不軌?

    或是生氣她的不坦誠,畢竟她不肯說,就是在維護泄露祕密的人。

    而這個‘泄露’祕密的人對傅秋石和劉勇男來說都很重要。

    可哪兒有什麼泄露祕密的人?

    她總不能說自己是從一本書上看過的!

    傅秋石用真心待自己,結果自己還……他肯定不會再跟她在一起了呀。

    不算分手,離開之後再見就是陌生人。

    林念忽然有點想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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